她语重心长,说着倘若天引也将自个儿当长辈看,就听她几句劝,见天引乖巧老实地起身拱手,微微敛下眼。
「你们这些皇子中,属你最心善,因为心性单纯,总是无法透视心机,你身为长皇子,将来是最有可能继位天界。」说到了继位两字,她刻意放缓放轻自己的音量。
天引身子明显一顿,内心的躁动再次翻腾,什麽传承继位,他从未想过,拧起眉头单手抚上额前,众皇子中父皇最属意的应是天玺,怎麽说也该由天玺继位,轮不到天牧!
只要不是天牧便好!
思即此,他心头的焦躁便少了一半,压下了那股翻腾。
「我天资愚钝,天玺自小比我优秀,让贤於他,我这做大哥的也心甘情愿。」
鬼刹罗君背过他,勾上一抹若有似无地笑。
她便是要他选边站。
心,这种东西就是这般奇妙,只要开始做出了选择,战争边开始了。
「天引,本君魔……有一事……」将话说了一半,面露为难。
「君魔但说无妨。」
鬼刹罗君看着黑流火焰波流,往地狱门方向望去,孟婆小小的身影划着比自个儿身子还要大上一倍的木桨,朝他们划近。
「天引。这事本是违背天地规律,可本君魔见你受伤,又念在你重情重义的份上,特此破例一回。」说得不清不楚,半回眸示意他望小船上望去。
天引确实听不懂,顺眼望去,双目睁大,眼里血丝发胀。
「天……天……」喊不出口。
这让他怎麽相信,谁能伤了天神神灵!谁能杀了天尊神子!
鬼刹罗君轻语,说了天玺是为了救蓝影被鬼后误杀後,虽得天神审判,可天神仍怪罪於蓝影麒麟。
「……诛杀令,天引,你父皇将蓝影赶尽杀绝,可你也清楚谁是谁非,蓝影做错了什麽?」她激动地眼眶泛红,随後又说了声抱歉,让晚辈见笑了,拭泪背过身子。
「君魔为何如此伤心?」
鬼刹罗君勾唇,也只是一瞬,转头又是一脸眼红心碎的模样。
「红火那孩子一心护着蓝影,护着他,躲着诛杀令,本君魔就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孩子……」忽地噤声,说了让天引忘了自己的胡言。
天引一凛,赶紧低头:「不,是在下唐突。」
他一脸拉紧口实的模样,君魔愿意将自己内心的苦楚说了出来,便是信了自己,他也不能当上背义狡诈之徒。
船桨划破火流,小船在鬼刹罗君前停下,孟婆并未拱手也未行礼,装着自己划累了,在半途歇息,画出一抹橘火光,半仰头饮火解渴。
鬼刹罗君一抬手,隔空扶上天引,让他与船上那抹发着淡淡金光却已呈半透明状的身影说上几句道别。
「天引,本君魔只能帮上这麽点忙了。」
「多谢君魔。」天引再次拱手。
他哽咽,眼红,瘸步飘向小船,看着天玺嘴角那抹熟悉的笑容後,鼻酸落泪。
「大哥。」天玺的声音听起有如空鸣回音,语气仍是带着他特有的调皮。
「你就这般想那蓝影转世。」天引语带责怪,却是更多的不舍。
在父皇让天玺闭门在宫里的那些日子,他每日守在门外与天玺聊天说地,听着天玺说上韩凛,也听着他说想韩凛。
自己没有那般想念情绪,当时也不曾想过天玺为何有想的念头,只觉得他就是比自己聪颖,会懂得想这般情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