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再怎么战无不胜,最后的结局都是被凛玉杀死,自高高在上的天道,堕入了地狱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清不楚的传闻。据说庚辰湮灭前,天君曾寻过凛玉,以恩情相挟,求他网开一面。
但终究无一人例外。
而后,天君大恸,凛玉弃尊位,离天道,与闻熹远赴人界深山。
其间也有传言,说是老天君的突然陨落与凛玉有关,毕竟是真龙之身,既不是战死于沙场,也不是大限将至,何以就那般无声无息地消逝了?
这些传闻开始流传时,子兰刚继承天君之位不久,放在人界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浮桨那时还未出现,他孑然一身,举目无依,不多时又遇上魔族偷袭,神魔混战一触即发。
他无计可施,只得求至听澜山脚下。
凛玉再度出山,一剑破开万重阴霾。
实际上也只是短短几秒,子兰很快从突如其来的回忆中抽出身来,迟疑道:父亲从未提起过他留有后代,但想来即使是真的有,也不会为人所知。您想知道什么,不如直接问我,我试试还能不能想起来。
凛玉捏了捏眉心,一时还真没什么想问的。
大概真的是老了,这一点小伤至今还有些头痛,莫不是脑震荡了吧?
我过去一趟吧。闻熹适时地站起身来,毕竟跟沉湖还是老相识。
子兰:他看了眼浮桨,浮桨也默默看着他。
子兰心道,这位刚跟前妻吵完架的大神满身怒气地去审罪魁祸首,他都不知道是该为沉湖跟陈微山的脑袋担心,还是为监狱新修缮的审讯室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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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熹拉开椅子,在陈微山对面闲适地坐下:陈先生,我可是抛下老相识先来看的你,感动吗?
陈微山那副平光眼镜早就碎成了玻璃渣子,闻熹那一拳砸肿了他的眼睛,看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可笑。他咧了咧嘴角,血丝溢出来:如果能将令爱嫁与在下,会更感动的。
闻熹静静地看着他,从那张脸上看出了故人的痕迹:你这么执着桃夭?虽然没有可比性,但我也很想知道,你父亲当年是不是也这么执着于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陈微山重复了一遍,忽然轻笑出声,神君,有时候母亲是不会存在的。比如您,您有母亲吗?您可不是凛玉神君那种天地生养的神祗吧。
那这么说来,我们还算是同病相怜。闻熹含笑凝视着陈微山的眼睛,语调轻缓,不过有一点你我还是不同,你还是有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