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挑。”
费森垂眸,将那只床头柜上的脉冲电磁枪收好,转身就朝房间外面走。
“那就我来安排。”陆明盯着他消瘦挺拔的身影,忽然想起什么,“……就这么走了?不等埃德蒙找你?”
费森毫不留情抛下两个字:
“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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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约尔帝国全首都唯一一家下午茶餐厅,氛围雅致。
陆明皱着眉头在一堆“真菌小丸子皮革芋泥花蜜虫奶”里挑出了一杯花蜜茶水和一块绿叶小蛋糕,抬脸问费森想要点什么。
“和你一样就行。”费森看着他惨白的脸,“你脸色不好,不舒服?”
陆明啪地关上菜单如释重负,展颜一笑:“没,没不舒服。只是……”
“将,将军!!!”
一虫突然出现,站在了他们餐桌旁。
“?”在场会被叫作将军的只有陆明,但他依然疑惑地指了指自己,“……我?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认错……
谁料下一秒,他猛地陷入了一个热情而滚烫的拥抱里。
那虫娇滴滴地爆哭道:
“将军……人家等你等得好苦啊!呜呜呜呜……”
陆明:……?
“呜呜呜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那亚雌满脸震惊地看了眼冲进餐厅、一把将他从陆明身上拉了下来的虫侍,哭得更大声了,引来餐厅几乎所有虫的目光。
他原本白里透红的脸已经被泪水浸湿,淡粉瞳孔里装满乞怜:
“将军,我是花月啊,您怎么可能不认识?明明我们开战前才十指相扣许下山盟海誓……您怎么能不认我呢?呜呜呜呜……”
看着那张五官小巧的脸对自己哭得梨花带雨,轮廓短圆而不失媚意,陆明大脑不禁空白了一下。
“我们……有过什么吗?”
花月闻言抽泣道:“虽,虽然将军尚未真正疼爱过花月,但是将军已经摸过我的手和虫纹……也曾说过爱花月……将军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陆明瞬间松了口气。
没真正有过什么就好……原来原主喜欢的是这种类型。
肤如凝脂,可爱的同时兼具妩媚性感,身娇体弱仿佛无法离开雄虫的怀抱。
陆明不禁目移,看了眼此时此刻正垂眸喝茶、十分镇定的七殿下。
绝对碾压的容貌,但完全不是一种类型。
看来原主根本就对七殿下这种强势而清冷的军雌冷美人提不起兴趣。
他爱上了面前这位叫“花月”的亚雌,奈何婚约在身,心中苦不堪言,面对费森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这样一来二去时间久了,七殿下对原主的印象也不会太好,于是两虫彼此厌烦。
陆明是这么想的。
“公子。”伊特站在餐厅门口,略微头疼地盯着那个亚雌,对陆明道,“我先让虫把他带走?”
陆明沉吟了下。
这只亚雌毕竟也是原主的爱人,虽然实质没发生过什么,但听上去和原主爱过一场,不能就这么草率强硬地把他拉走。
于是陆明干笑两声,不动声色推开了花月垂在自己肩膀上的两根纤纤玉指,友好道:
“不好意思,经过这一场战役重伤,我确实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月立刻:“没关系将军!花月可以等您记起来,哪怕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花月也……!”
没待亚雌将情话说完,陆明便叹了口气:“可是,你知道吗?”
他抬起脸,满脸真诚道:
“这一次战役,不仅伤了我的记忆,还伤了我的身体啊。”
“将军……”花月表情微怔,“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明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就是身体有了缺陷的意思。”
“……您是指,哪方面?”
陆明觉得火候还不够,佯装痛苦地皱紧了眉头:“就是那方面。”
“您,您是说……”
“没错。”陆明目光瞬间忧郁,“我尾钩受损了。”
众虫:……………………
“噗!”不少看似喝茶实则吃瓜的虫众直接喷了。
费森喝茶的动作罕见地顿了顿。
他把茶杯放上餐桌后,目光静静落在陆明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会接受一只功能受损的伴侣吗?”
陆明继续对花月苦涩一笑道:“不,不用告诉我你的答案,我知道……不用勉强自己,去寻找更好的虫吧。”
“……”
花月面容惨白得像块雕塑,半晌才缓过来,猛地想起来什么,继续乞怜道:“不!没关系的,没关系……将军,我说过会一生追随于您……”
陆明:“……”
不是吧,这都能接受?
他不由得心生哀怜。
想到已经不存于世的原主,又无法将真相说出,只能无限感慨——这可真是一对苦命的柏拉图式鸳鸯啊。
“将军一定能感受到花月的心。”花月抽泣道,“只要,只要您肯将花月赎出来,花月做什么都可以……”
陆明尚在为这对苦命鸳鸯感慨怜惜,听到这话突然顿住了。
“你说什么?‘赎’?”
花月以为他想拒绝,小心翼翼点了点头。
……二十一世纪遵规守纪的好青年陆明,微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