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想什么?”香雪是被晏宓儿特意叫过来的陪她的,虽然晏宓儿还是一脸笑容的看着铭儿在那里玩耍,可是脸上的笑容没有到底眼底,这让她知道,晏宓儿有很重心思,要是其他的人或许不一定敢问出来,但她和晏宓儿的关系不一样,也就没有掩饰,直接问了出来。
“殷叔叔怂恿我用酒姑娘的身份出去晃一圈,让珏有机会知道我的身份。”晏宓儿现在很矛盾,一方面她想坚持自己的立场,不受殷宏澜的诱惑,乖乖的守在家中做贤妻良母,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另一方面,她又深深的渴望能够出去透一透气。她不想做无家的孤雁,但也不想当鸟笼里的金丝雀,但就如她对殷宏澜说的,有舍才有得,想要二者兼备,很有可能会两样尽。她现在不是刚刚嫁进上官家的晏宓儿,除了身边亲昵的丫鬟嬷嬷之外,再无留恋的晏宓儿,可以不管不顾的肆意妄为,她现在有一个很完整的家,让她无法割舍的亲人,只是再三考虑之后,她本来坚定地立场忽然有了动摇。
“义父要做的事情我和义母都知道,不过我们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香雪微微一笑,笑容里也带了淡淡的苦涩,道:“他这样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他这两年几次试探过,确定如果您的身份让人知道之后不会有任何严重后果才怂恿您的。”
“哦?”晏宓儿眉毛微微一挑,看着香雪。
“去年我们去慕容家和皇甫家,今年在崔家,义父和几位家主都提起过姑姑……他们从来就没有放弃寻找姑姑的下落,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姑姑会到梧州,更没有谁愿意猜测姑姑已经去世,都认定姑姑一定是生活在某一个让他们找不到的地方。”香雪自从拜殷宏澜为义父之后就一直跟在他们夫妻身边,对殷宏澜举动很清楚,也明白他所作所为背后的缘由,道:“义父想要在今年的十一月择日为姑姑下葬,不过他想将姑姑和她的父亲,师兄葬在一起,如果那样的话,势必要将您是姑姑的弟子的事情透露出来,否则的话,他根本无法解释,那骨灰的由来,不能让几位家主相信他,同意将一个来历不明的骨灰盒葬在那里。”
十一月?晏宓儿微微有些伤感,姑姑的生辰就在十一月,也难为他们记得,而姑姑如果活着的话,今年刚好四十周岁,怪不得殷宏澜会一反以前的态度,来怂恿自己。
“不过我和义母都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您慎重考虑,不能影响您的判断!”香雪笑笑,道:“所以我和义母只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却不会给您任何的意见和建议。”
“我明白了!”晏宓儿微微点头,然后笑道:“你找机会和冬雪联系上,我想听听她的意见和建议!”
“冬雪说请姑娘自己慎重考虑!”香雪微笑,她自从成为殷宏澜的义女之后,出入上官家很方便,与冬雪的联系也就密切了起来。
“那我就好好地想一想吧!”晏宓儿微微笑着,忽然道:“香雪,你说我就是酒姑娘的事情能够瞒珏一辈子吗?”
“只要您想自然就可能!”香雪的回答很慎重,她不想做任何影响晏宓儿的事情和举动,要不要告诉上官珏她就是酒姑娘是一件需要她仔细慎重考虑的事情。
“想要瞒一辈子或许是可以的,只是……”晏宓儿微微摇头,将这件事情瞒上官珏一辈子似乎不是很困难的事情,可是万一呢?一辈子太久,她能够一辈子都不让上官珏知道她也是习武之人吗?要是有那么一天,会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她真的没有把握。
殷宏澜看似胡闹,其实也是仔细思索过,才会怂恿自己的,今年的澶燕会不管是地点还是时机都很恰当。莱阳很近,要是想要在澶燕会上与珏见面,并让他有所怀疑,然后借用适当的机会和盘托出,确实是上策,可以避免在上官家让上官昊等人同时知晓自己的身份,而引起更多的麻烦事情。上官珏的性格宓儿已经摸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知道自己就是酒姑娘之后,可能会很生气,也可能会很恼怒,但他绝对会很小心慎重的处理,不让事情扩大,就算是完全丧失理智,他也会因为小铭儿而收敛怒气的。
如果自己没有生下小铭儿,没有在上官家站稳脚跟的话,殷宏澜或许就不会有那样的建议了,就如他所说的,活着的人永远都比死去的更重要。到现在他都没有让自己和他一起去莲花庵拜祭姑姑(要么是晏宓儿自己去,要么就是殷宏澜一家和香雪过去,从来就没有同时去过),而现在是他认为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如果时间拖得太长,自己虽然可能在上官家的地位会更稳固,但到了那个时候,上官珏暴怒的几率也就会更大。而现在,趁着上官珏还没有完全对酒姑娘忘怀(就算没有男女之情,但也没有完全忘记)的时机,自己要是能够主动在上官珏面前以酒姑娘身份出现,并故意露出破绽,上官珏在生气的同时一定会感到惊喜,会更容易接受自己的双重身份,要是时间拖得太久的话,对自己并不利——除非能够瞒住他一辈子。
“慕容家主等人对姑姑的态度怎样?”晏宓儿想了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