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大哥,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有自己这么个弟弟。
他对自己的疼爱,已经成为了他脖颈上架着的一把明晃晃的刀。时时警醒,时时小心,时时胆战心惊。有光凤尤宁的一切,凤尤安都视为头等大事。这已经从一种责任,演化成一种习惯。
责任可以推,习惯不能改。
如今,这个大哥,怕是保不住了。
蓝狐族的上空,阴云密布,雷声赫赫。凤家军铁甲武装,一脸兴奋。
这天上地下的安稳了这么些年,这些士兵早就按耐不住心中争斗的火苗。士兵,只有拿起枪锏,抛头颅洒热血在兵荒马乱的战场上,才算得上真正的士兵。安逸悠闲的生活只会让自己的神经放松之后,身体机能也放松,而后,就那么松到死。
看着云头下慌乱集结起来的蓝狐族的小妖。士兵们手中的枪锏也渐渐发出灼热的温度,想要冲下去跃跃欲试。
狐王率领一干将士,站在王宫的大门。
自从蓝玉娆跟着凤尤宁离开后,整个蓝狐族下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要说天与地的距离是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那这场大雪完美的将这条千年的鸿沟,填补的让人惊叹。白茫茫的天,白茫茫的地,白茫茫的雪,映入眼帘的全是耀眼的白色,干净无邪。
蓝狐族的狐王裹着银白色的大氅,气定神闲的仰望着那个传说中的凤族太子。
和他老爹一样的趾高气昂,比起他那个三弟,不够沉稳,不够聪敏,贵在有胆子。
两方阵营在这连绵不断的雪慕下,隐忍待发。
他们在等,在等对方先出手。挑起天界和妖界的大乱,任你是狐族的王,凤族的太子,免不了去诛仙台走一趟,阎罗殿勾一笔。
终归姜是老的辣,狐王的耐心,就像这脚底绵软的雪花,厚重且深重。
凤尤安轻笑一声,手一挥。凤家君顷刻全出。
一时间,天上地下,混为一体。分不清你是在天上看地上的争乱,还是在地上看天上的大战。
兵器交接声,嘶吼声,呐喊声,哭叫声,一声叠着一声,弥漫在这阴沉的空气中。
凤尤宁搁下信笺,取出腰间的长笛,奔向天界的牢房。
干脆利落的敲晕毫无防备的守卫,径直走进这平日里从未踏足的地方。
不大的空间被索仙柱一间一间隔开。
走至最后,阴暗的光线中,一个站着的少年,双手背立,整个身子被暗色的光线埋没的没有头绪。只是那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陌生的,冰冷的气息。
凤尤宁一愣,站在原地。
牢中的人缓缓转过身,缓缓抬起头,缓缓开了口。
“三殿下,别来无恙、”
这冷意的笑容,这高傲的眼神,还有这客气的语调,眼前的,真的是那个小狐狸吗?
“你,是玉娆吗?”不确定的问道。
“尤宁,我想起来了,我缺失的那一段,原来是那么晦涩,难怪父王要用自己的法力将我的记忆封存。我真是太让他失望了。”牢中的蓝玉娆没有半点的忧虑,仿佛他现在站在一片风幽水清的原野,讲述一件云淡风轻的事情。
“玉娆。。。”
“我要去见我父王最后一面!”蓝玉娆慢慢走出阴暗的光影,立于凤尤宁面前,两人中间隔着几根极细的柱子,就那么双目交接的面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