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清。
很轻的两个字。蓝玉娆压在胸中的一口怒火,最终转换成极轻的两个字,缓缓吐出口,仿佛稍微一用力,自己就要从纤细的芦苇上跌落下去。
喊的是遥清,凤尤宁看到的确实狼族里正在休养的断莫愁。
他们,早就认识了?手掌渐渐的握成拳状,早已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有什么比这样更容易了解蓝玉娆心中所想呢。反正狐王说不能超过一天,那么半天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吧。
屏气凝神的静听不远处的对话。听的心底一片冰凉。
遥清?不知道这是不是你用来骗小官的专用手段,我说过多少遍,我叫离风,离开的离,晚风的风。你既然又把我的客人吓走了,那就让我好好伺候你吧。说罢船上的人开始伸手去解腰间那可有可无的腰带。
手被狠狠的按住。芦苇上的身影已经移到船上,将船上的人一把抱进怀里。
遥清,你是我的遥清。
怀里的人几欲挣扎,只听闻抱着自己的人继续喃喃自语。
我找了你好久,我去了阎罗那,大闹了阎罗府邸,也没有打听到你的半分踪迹。我只能一世一世的找,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找,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生怕错过了你。可是,你就像不存于这六道之中一样,我每找过一世,就会觉得自己的无能害了你。每找过一间房,就会觉得你必定在下一间里等着我。越是这样,我的心就越沉沦。父王说我是个断袖的命,我如今才心甘情愿的承认。可那又怎样,我喜欢你,那又怎样!
怀里的人没有再挣扎,均匀的呼吸声倾吐在蓝玉娆的颈间,丝丝温暖入骨。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即使你不记得我,也没关系。
凤尤宁看着船上两个相偎依的身形,心里一阵堵闷,这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他心里的小人儿,正将别的男子抱在怀中,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自己的心口反复□,让自己没有一点呼吸的空隙。
可是现在自己的脚,明明立于平地之上,却犹如站在百年荷塘的淤泥里,拔不动脚,迈不开腿。明明是那么让自己难受的一副画面,眼睛还是不能自己的盯着,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月始终是那轮月,湖始终是那片湖。
月影犹常在,可怜情中人。
18、第十八节
凤尤安在上翼宫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宽大的衣袖在跪着的宫人额间扫过来扫过去,犹如一条粗壮的鞭子在一鞭一鞭的抽打自己的脸颊。
凤尤安早晨来上翼宫看自己的三弟,没有见到。这在以往也算不得什么,偏偏今天不知道谁招惹了太子爷,踏入上翼宫的一瞬间,整个宫里的气氛就变得与众不同。
本来清新的空气中贯穿上浓浓的火药味道。谁也不知道太子爷的导火索在哪里,只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作为奴才,主子不高兴,跪着总是没错的。
凤尤安不是第一次来扑了个空,不是凤尤宁在休息拒绝见客,就是凤尤宁不在行宫,或在妖界,或在人间。
今日不同往日,司命昨日与自己喝酒,不经意说出今日三弟会有一劫。
正在研究手中新得的酒樽的太子爷,撂下宝贝来这上翼宫找凤尤宁。
三弟果真不在这天界。
定是又去了那狐媚仙心的蓝狐族,找那个迷惑仙家的蓝玉娆去了。
心里有个想法一直在心底盘旋,久久做不了定夺。这个计划要是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