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解释,“我没有烦你!我只是……对着太亲密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做……”
则见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了,拽拽路边的树枝,又玩玩手上的叶子,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孙隙时没等她落座就脱了自己的外套,胡乱叠好让她再坐,在她疑惑的眼神里解释道,“有些凉,你一个女孩子注意一点……”
她尴尬地道了谢坐了下来,孙隙时坐在离她一拳的位置,手肘撑着大腿回想了很多以前的事,从小时候到认识她,再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在他脑海里飞速地翻过。
他沉思了许久,才缓说,“则见,我其实……从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失去你的恐慌中。”
他讲到了自己的童年,那个如今外人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庭,背后种种的不堪。
☆、朋友恋人
那是他人生中最复杂的一段时光,他从出生后就被丢到了外公外婆家,孙隙时的外公外婆都是a大的教授,外公教的是考古,外婆则是法学史。两个老人家身体都不太好,但是带这个孙子倒是十分用心。
那时候的孙隙时,最恐惧的事情就是回到父母的家,恐惧到周五孙父要来接他,他就能躲到外公的书房桌子下,两个大男人围着桌子捉他一个,他就缩在小小的位置里死活闹着不肯出来,被捉到也逮着机会满宅子跑,最后还是外婆拦住,苦口婆心的一大通念叨,他才勉强过去。
那个冰冷的家。
孙隙时的母亲是军医,父亲是该省的公安厅官员,两人在外人看来,一对璧人,夫妻锦瑟和鸣,都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说话做事有分寸有教养,教出来的儿子也是成绩优异。
看上去美满到挑不出毛病的一个家。
只有孙隙时自己知道,父母卸下伪装回到家后是什么样子。母亲性格固执,父亲霸道,他几乎遗传了两人所有的性格缺点,在他二年级的时候,母亲就发现了父亲在外的小家,那是父亲的初恋,一轮高高悬挂在他失败婚姻头顶的月亮,他几乎没做多想,就背叛了这个家。
在母亲发现后,父亲也没多做辩解和挽留,直截了当地提了离婚。
军婚要离,谈何容易。母亲一个要足了面子的人,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假象,怎么会愿意因为离婚而狠打自己的脸。她思忖再三,与父亲协商不再过问他在外面的事,条件是让父亲自己管好尾巴。
父亲自然乐意,当到这个位置,要说离婚影响仕途实在也不是明智之举。两人一拍即合,父亲仅存的一点良心就是怕童年的孙隙时发现受到影响,就和母亲商量把孩子丢到了岳父家。
成年人冷血起来,利益当头,什么骨血亲情都比不上自己的面子和前途。
孙隙时本身就是一段错误结合的产物,如今更是成为他们彼此向前挞伐的绊脚石,理所应当地就成了这段虚伪婚姻的牺牲品。
外公不知道其中事由,只以为女儿女婿工作太忙,加上孙父再三强调是因为想让孙隙时受到更好的教育环境熏陶,也没做多想。
只是这两个大人,孩子往这一丢,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就不再过问,实在让老两口有些寒心。
童年跟父母一起的生活,让孙隙时的性格里扎下了霸道又固执的一面,后来在外公外婆家,每次的回家拉锯战都让他身心俱疲,充满了对成人感情的不信任。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家是一个多余的人。
小学六年级的他就站在马路一边,见过父亲和另一个女人还有孩子上了车。回家后却遭到父亲的毒打,认为是他跟踪自己。当天晚上他就跑回了外公家,没有人记得叫他回家,这次之后他没有大事,就再也没有回过那个家了。
那个时候他和陆兆言住在一片,小学同学、初中也是同学,陆兆言的妈妈每次提起他们家都是由衷的羡慕和赞美,他嘴上不答,心里暗自冷笑。
他高一那年开学前,外公意外离世了,没过多久外婆也因为忧思过度跟着走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