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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你应该先学会爱自己(1 / 1)

饭局进行到后半场,顾瑶才从程舟那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里,找回了一点思绪。

当初他的母亲,在亲儿子和情夫之间选择了后者,对年幼的他来说,或许是个不小的心理创伤。

如今,长得像沈梦的自己,又为了个男人,将他放在了可以被牺牲的位置上,这恐怕,勾起了他童年时的痛苦回忆。

被抛下的人,大概用一辈子的时间,都抚平不了心里的不甘。

这一点,她很有经验。

对母亲的恨意,冲昏了程舟的头脑,他没有心力去想顾瑶是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他只想在当下,赢过被她选择的向东。

想通了这一切,顾瑶的心便定了下来。

瞧饭局间推杯换盏,像是已经谈成了什么,她歪过脑袋靠到向东身边,打算问一问,却发现他浮着浅笑的眸子底下,似乎正涌动着阴云。

这,又是什么情况?

顾瑶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前半段不该出神,为了想程舟对她到底动了什么心思,而错过了谈话里的重要细节,太不值了。

万一大哥课后抽查,她答不上来,估计又得被关三天禁闭。

饭局的后半场,顾瑶几乎动用了全部的脑细胞。

把这几个人精的对话都塞进脑子里,逐字逐句地嚼烂,最终勉勉强强,算是拼凑出了前半场的梗概。

程舟手里有一块南城近郊的地皮,想交给自己信得过的人牵头开发,如今饭桌上坐的这两家,就是他属意的候选人。

一个是有本地资源的建材老板,一个是空降南城的科技新贵。

很明显,前者更有人脉和经验,但地头蛇牵扯到的江湖规矩,难免会影响到他的话语权。

有个敢拼敢赌的外来人搅合在里头,才有利于他站在中间扮演调停者,为盛世集团后期扎根南城做好铺垫。

要包这么大一盘饺子,总不能只准备一碟醋吧。

程舟很聪明,通过一餐饭,把他们两个竞争者揉到了同一阵营里,只要他们还想做这单生意,就得接受合作。

看陈家那两兄妹的态度,估计是早就知道了。

向东是被硬按着,吃下了这碗夹生饭,心里憋屈也是正常。

待酒过三巡,桌上最热络的两个男人都喝得面酣耳热,今晚这局就算是正式结束了。

在饭局上找回了理智的程舟,没有再往顾瑶身边凑。

她顺利扶着向东出了包房,等在车里的三儿将人扛上车时,他还跟前后脚来到停车场的陈蔚,互相恭维个不停。

但等拉上车门,那张脸上的笑容,便像潮汐般退得一干二净。

顾瑶坐在他身边,被那低气压影响的坐立难安,酝酿半晌,还是决定说两句话来缓和一下气氛。

“虽然现在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做这个项目,但大哥你那么聪明,只要小心一点,应该也不会被他们发现吧?”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男人回答的很快,像是早就在等着她开口安慰。

“那你烦的是什么?”

“陈家那两兄妹,是好人。”

好奇凑上去的顾瑶咂了咂舌,刚想装出副崇拜的模样,夸他两句真有职业道德,就听男人冷冷的又开口道:“好人都爱多管闲事,以后会很麻烦。”

顾瑶松了口气,不禁自嘲,她就说嘛,这行里哪有什么道德模范,大家都是天生的坏种,谁也别装高尚。

“我不在的时候,你跟程舟聊了什么?”

许是见她太久没说话,男人忽转了话锋。

被问住的顾瑶,虚张着嘴哑了两秒,眼睛滴溜溜一转,清着嗓子,把先前的对话和她自己的猜想都倒出来,跟男人卖弄了一番。

等把这一切都说完,她才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男人攥得生疼。

那是刚刚,为了在外人面前装亲密才握上的,到车里时气氛低沉的吓人,她的注意力没往手上放,如今被捏疼了,才想起来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她动了动手指,企图提醒男人,谁知对方靠到椅背上阖了眼睛,像是完全没感觉到掌心的异样。

“看上去越平静的人,发起疯来越可怕。”

“我明白,”顾瑶盯着男人的大手,正在思考着要不要直接抽出来,“我长着这张脸,他就不可能真心喜欢我,哪怕他真变态到对我动了心思,结局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闭着眼的男人,忽轻笑了一声,极满意地松开了手。

“回去的路程很久,你把ipad拿出来,我们互相补充一下细节吧。”

今晚这个饭局,是程舟临时起意组起来的,公主切准备的资料还来不及完善,就被向东拿出来应急,这原本是步险棋。

没想到,她阴差阳错激起了程舟的ptsd,什么都没被套出来,就这么幸运地躲过了一劫。

顾瑶翻看着手里的资料,和男人一起,将资料里空缺的部分补充得七七八八,等聊到公主切为她和向东设计的感情线时,她才略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她敢赌五毛钱,公主切在感情里一定是个上位者。

只有这种天然优势带来的自信,才会让她认为,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被抛弃。

“我觉得这里得改改,我跟你吵架应该只是一种试探,只要触及到你的负面情绪,我就应该立刻示弱。”

她托着自己的下巴,将平板递给男人,伸手点了点其中的一段内容。

“一个敏感自卑,还暗恋着你的养女,是不可能这么决绝地逼着你明确表态的。”

顾瑶分析的头头是道,全然没发现男人注视她的眼神,在不知不觉间生出了变化。

“她有多希望你爱她,就有多害怕你不爱她,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钢丝上,她永远都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安全感。”

“你以前,也这样喜欢过别人吗?”

顾瑶被问得一愣,收起眸中的认真,重新嬉笑起来。

“没有,”她挠了挠自己的鼻尖,“我玩杀猪盘的嘛,肯定要分析一下客户心理,圈进栏里的猪仔大多都是这样的。”

将飘忽的视线挪向窗外,她望着映在夜幕中的自己,心下生出几分凄楚。

“她们都很蠢的,为了得到别人的一点喜欢,无论被怎么伤害都还对对方抱有希望,有些人甚至还会自残,就是为了让别人多看她两眼……”

伸到她耳畔的大手,截断了她的话。

顾瑶扭回头,有些诧异,感受着男人将长发挽到她耳后的动作,那颗本已麻木的心,忽牵动了发酸的鼻尖,让她莫名红了眼眶。

“顾瑶,”他望着她,低沉声线里,蕴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爱别人之前,人应该要先学会爱自己。”

回到那栋复式小楼后,顾瑶重新获得了在房子里自由走动的权利。

虽然娱乐活动仍旧只有看电视这一项,但好歹多了个可以陪她聊天说话的阿姨,日子终归不算太闷。

每天早上,她会跟男人一起吃早饭,因为整件事没有需要她出谋划策的地方,所以男人只会偶尔,跟她提一下目前的进展。

经历过上次的事,程舟短期内应该是不想再见她了。

她毕竟还是个通缉犯嘛,虽然条子手上没有她的照片,但过于频繁地出入公众场合,并不是件好事。

只在必要时露个脸,才是明智之举。

向东明显也是这么想的。

他在等一个机会,等项目初有眉目,沈长平肯定会派人来南城,他需要顾瑶在那时,抛下足以让他们爷孙俩生出嫌隙的钩子,逼沈长平亲自来一趟。

是的,在这段时间里,顾瑶已经摸清楚了男人直指的剑锋。

他要对付的人,是沈长平。

虽然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她猜想,那大概是一段血海深仇,因为他不只要讨债,还想诛心。

阴狠的狼要斗奸滑的老鳄,她这只小狐狸,可不会上赶着去当炮灰。

男人在等的机会,也同样是她的机会。

“你们在做什么?”

从玄关进来的男人,解着衬衫的领口,眉头微蹙,视线左右横扫起,在客厅中央带着阿姨蹦蹦跳跳的顾瑶。

“减肥啊,”她仰头擦了把汗,“整天待在家里,我都胖了一圈了。”

“女孩子是胖点才好看的,”同样满头大汗的阿姨,忽扭过脸去,找起了男人的认同,“向东你说是吧?”

来不及收回视线的男人,迟疑了两秒,抬腕看着表盘上的指针,“今晚又麻烦您了,王姨,如果下次她再拉着您胡闹,您别理她。”

阿姨有些恨铁不成钢,“小瑶人很好,我喜欢陪她玩。”

“就是就是,”顾瑶忙凑上来,小人得志似的贴着阿姨的肩膀,“王姨天天跟着我运动,只会变得更健康,哪里是胡闹?”

男人浅浅抬着眼皮,莫名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儿媳妇仗着婆婆的威势,整治自家老公。

他轻叹着,掩去眸底快要溢出的笑意,绕开两人,把腕上的西装丢到沙发上,径直走进了厨房。

“估计是没吃饭,”王姨给顾瑶使了个眼色,“冰箱里有早上吃剩的云吞,你去跟他说一声,我先下班了。”

给年龄相配的小辈做媒,大概是每个长辈的爱好吧。

顾瑶装出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冲阿姨摆摆手,目送人出了玄关,才光着脚,慢悠悠走到厨房外,往里探头。

“没吃饭吧,要不我给你煮完云吞面?”

正站在冰箱前的男人停下动作,撇了她一眼,自觉后退了一步,顾瑶笑嘻嘻凑上去,拉开柜门,拿出了阿姨包的云吞和青菜、细面。

“帮我切点葱。”

她把怀里的东西,往料理台上一搁,毫不见外的指使起男人。

被发抓束在脑后的海藻色长发,松散的垂下几缕,伴着她穿上围裙的动作,男人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她白皙的后颈上。

“哥,”顾瑶没有回头,“后面,帮我系一下。”

男人也不知,自己是怎么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围裙的两条细带缠绕在他的指间,收拢的同时,也掐出了女人玲珑的腰线。

大概是为了方便运动,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紧身背心。

被汗液沁湿的布料,透出了下头包裹的粉白肌肤,那晃眼的春色,让男人的喉间生出几分焦渴。

那一夜的记忆,似潮水般向他涌来。

肉体碰撞时拍打起的水渍,仿佛又落在了他的手背上,丝丝凉意激起无数热浪,勾得他恨不得彻底捣烂那狭小紧密的幽穴……

“东哥。”

察觉到身后笼罩上来的迫人气场,顾瑶略有些得意地挑眉,放慢了洗菜的动作。

“我的下一场戏份,什么时候才能上啊?每天待在家里,我都快无聊死了。”

“快了。”

借着水声的掩护,和顾瑶的刻意纵容,男人沉着呼吸,将她后背的每一寸起伏,都收入了眼底。

“东哥,”她贴近水槽俯身,臀线自然上翘,“这次的剧本,能不能让我自己来写?”

身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响动,带着木质香调的古龙水气味,如她预料般凑近。

顾瑶歪过头,已经准备好迎接男人的臂弯,谁承想,那只大手竟然直直探过她,压上了水龙头的阀门。

“理由。”

失去了流水声的厨房,静得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我们现在不是伙伴吗?”

顾瑶的大脑转得飞快。

“我想证明一下,我其实也挺有用的,你不用总把我隔绝在计划之外,偶尔,可以试着信任一下我,让我帮你。”

身后停滞的呼吸声,在数十秒后才找回自己的节奏。

男人的手掌,从水阀挪到了她的发间,那轻柔的动作,将悬到顾瑶嗓子眼儿的心脏,又重新按会了原位。

“可以,但要快,”他收回手,“陈蔚筹备的招商会,就在后天,你如果今晚能拿出可行的方案,我可以按你的剧本走。”

这么快?顾瑶心头一紧,脸上倒是不见慌乱。

她仰起头,笑容灿烂地望向男人,像是个得了嘉奖的幼儿园小孩。

“没问题,那我先去理一下内容?”

男人接过她脱下的围裙,带着体温的微热触感,让他指尖发紧。

他忽然开口,喊住了顾瑶。

“以后,你想做什么,可以直接说,不需要用你的身体做筹码来跟我换。”

被戳破了心思的顾瑶站在门边,面上闪过一丝窘迫,男人把围裙搁在料理台上,沉默了半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又抬眸望向她。

那目光灼灼,把顾瑶盯得面红耳热。

“或者,你是单纯贪图我的肉体,也可以。”

男人朝着她迈步走近,顾瑶被那压迫感逼得,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把我当成你的炮友,总好过,你觉得我是个嫖客。”

酒店的会场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三儿,正在签到处整理着活动的流程简章。

压抑着不爽的安娜走到他身边,背过手,拽了拽职业装的包臀裙下摆,后槽牙磨得咯愣愣作响。

“他老房子着火,凭什么要的是我的命啊?”

三儿听见她的声音,直起身子,背着手将胳膊靠了过去。

“东哥总是有自己的考虑的。”

刚因肌肤相贴得到几分抚慰的安娜,立刻撤回了自己的肩膀,翻着白眼,从鼻子里哼出啖气来。

“他考虑?考虑折腾我?才刚认识几天啊,他就让那个麻烦精拿了主意,以前跟我姐那会儿,怎么没见他那么恋爱脑?”

三儿瞧她是真生了气,忙又黏过去,用胳膊贴了贴她的肩头。

“毕竟下钩子的人是顾小姐,按她习惯的方式来,她才能更顺手,至于安迪姐跟东哥……”他顿了顿,“你知道的,那不一样。”

安娜自知理亏,但还是压不下心头的恶气,冷哼着撇撇嘴,将矛头移向了话题中的另一方。

“按麻烦精习惯的方式,就是让我演个恶毒女配,去抢她男人呗?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烂剧本……”

笑得肩膀轻颤的三儿,掩唇轻咳了两声,低头同她耳语:“其实,你就是受不了东哥差遣你吧?演完这两天就好了,再忍忍。”

“整天东哥东哥东哥!”怒意上头的安娜,狠踩了他一脚,“你这么喜欢你的东哥,干脆跟他过去吧!”

还没等嘶牙咧嘴的三儿缓过劲来,一阵摩托的轰鸣声就引走了所有人的目光,摘下头盔的短发女人随意捋了把刘海,推着酒店的旋转门,朝她们走来。

“陈总,这边请。”

安娜换上了一脸温柔知性的假笑,伸手引导她在签到处的簿子上签名。

“今天的活动流程,都写在这个单页里,大概19:30的时候,需要您出面,代表恒远建材,跟向总一起做一个简单的开场。”

听到还要上台讲话,陈青露出了一丝不耐烦,左右翻看着单页,敷衍的用鼻腔应了声嗯。

“还有件事,这次项目的主讲人,如果恒远这边没有特别安排的话,由我们向总出面,您看可以吗?”

陈青停下手里的动作,懒懒抬起眉眼。

“两家合伙的生意,光你们一家出风头,不合适吧?”

“那,陈总您是想亲自来?”

刀光剑影,在目光流转间,悄无声息打了个来回,从气势上看,安娜似乎更胜一筹,“要不,我把讲稿先打印出来,您看一眼?”

“我哥今晚会过来,你可以打印完了给他看。”

显然,直来直去的陈青,根本也不在意安娜的那点阴阳怪气,她反手把单页压在桌上,插着黑色西裤的口袋,迈步往会场内走去。

临到门口,她又忽停下了脚步,回头冲安娜没头没尾地问了句:“徐秘书,诚兴一个月给你开多少钱?不到一万五的话,你考虑跳槽吗?”

招商会的冷餐供应,不如上次程舟牵头的品酒会丰盛,顾瑶端着盘子,在餐台前转来转去,最后勉勉强强,挑了几颗腌制小番茄下肚。

忙完手头工作的男人,在会场里扫视了一圈,定睛瞧着一脸兴致缺缺搁下盘子的顾瑶,径直走了过去。

“别动。”

顾瑶站在那儿,只觉一双大手无比自然地扶上了她的腰。

“后面的带子没系好。”

松散垂在腰后的珠光缎系带,绕上他的指尖,左右横穿着系成了蝴蝶结的样式。

不太习惯这亲昵气氛的顾瑶,转过身来,脱开了搭在她腰间的手,随意在脑子里抓了个话题。

“今晚,沈长平的人会来吗?”

“还不知道。”

男人边说话,边在上衣口袋里摸索起来。

“埋雷的,总会怕雷炸早了,”他冷笑一声,“程舟说他要把今晚的风头,留给我和恒远建材那两兄妹,但他为了心安还是会来盯着,沈长平跟他是一类人,我们只管等就好了。”

顾瑶应着他的话点头,那双在西装口袋里摸索了半天的大手,忽伸到了她面前,一块塑封包装的猪肉脯,正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里。

“这不是王姨买给孙子的零食吗?”她有些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还偷偷塞西装口袋里了?”

“吃吗?”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没皮没脸地点评起来,“出门前就拿了两块,我尝了,挺好吃的。”

这大哥,该不会是想到了会场没什么好吃的,所以特地给她带了把口粮吧?

顾瑶猛晃了晃脑袋,将那可怕的想法甩出大脑。

她相信自己的魅力能勾起男人的情欲,却不相信用这种方式能换来什么真心,普通男人或许会因此一时上头,但这大哥……

呵,恐怕越反常,越没憋什么好屁。

“不想吃?”

大约是她思考的时间太久,男人摊着手,声音里透出了几分晦暗不明的低沉。

早已习惯于示弱卖乖的顾瑶,在敏锐地察觉到男人的情绪后,下意识一把抢过了那块猪肉脯。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贴在手里的塑料包装,隐隐变得有些烫手。

“吃!东哥您给的,我肯定得试试啊。”

她扯着嘴角干笑,撕开包装。

“天哪,”那块猪肉脯才刚塞进嘴里,都还没开始咀嚼,夸张的眉眼就开始唱起大戏,“这个猪肉脯也太好吃了,真不愧是东哥精选,太有品味了。”

“是王姨选的。”男人幽幽盯着她,神情说不上高兴。

顾瑶被这话一噎,面露尴尬,讪讪转过身去,拿了杯起泡酒,半抿着杯壁,磕出嘎巴嘎巴的细微声响,试图缓解尴尬。

长久的沉默,像在处刑。

身边人不肯离开,她又不能主动赶人,两个人就那么静立在餐台边,各自模仿一尊石塑雕像。

最终,还是顾瑶先沉不住气,仰头与男人对视。

“哥,”她嗫嚅了一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不如直接说呗?”

男人的眼眸半垂着,睫毛微微闪动,似是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这两天对我的态度就不正常。”

顾瑶搁下酒杯,忍不住控诉。

“我说什么你都答应,连句为什么都不问,这已经够吓人的了,现在连脾气都没了,哥,你……”

她翻着脑子里能想到的词,左挑右拣,尽量还是选了个委婉些的。

“你总不能是鬼上身了吧?”

男人先是呆愣了一下,紧接着笑意从胸腔里往外冒,止不住的笑声,反倒把顾瑶弄毛了。

“东哥!”

她蹙眉看了眼周围,想提醒他注意场合的话涌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口,男人的大手就已经伸过来,按在她额前的碎发上,轻揉了揉。

“原来,你也不是完全不开窍啊。”

奸猾老鳄养出来的得力干将,自然也得有它的几分真传。

招商会正式开始时,顾瑶躲在二楼的贵宾室里,透过单面镜的落地玻璃窗,将外头形形色色的人都收入了眼底。

起初,她也觉得不好认。

有着恒远建材,这种老牌的本土公司做引荐,再拉上慈杭的盛世集团孙少爷当靠背,想抓住这个发财机会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要从中区分出谁是沈长平派来的人,难比登天。

先前跟在公主切身边的阿大,也被调来做了外援,十几个监控投屏到墙上,一帧一帧比对盛世集团的职工资料,那飞速跳动的代码,都快把顾瑶的眼睛晃瞎了。

她反正也看不懂,索性不看,环着胳膊又站回了窗前。

正巧,此刻上台讲话的陈蔚,刚好提起了程舟的名字,一番致谢,言辞恳切,射灯随之追到了被感谢的主人公身上。

众人目光齐聚,或是兴奋,或是贪婪,却唯有一人……

“扫一下会场最左边,那个穿深棕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那个。”

阿大撩起眼皮看了顾瑶一眼,面无表情地滑动屏幕,将镜头对准了那个中年男人的脸。

代码滚动,十几秒后,跳出了红色的字符。

【比对失败】

“一定是他,”顾瑶扭回头,万分肯定地同壮汉解释,“刚刚射灯照到程舟的时候,只有他的表情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

像是怕阿大不信她,她又进一步分析起来。

“今天来这儿的人,都想搭上盛世集团的关系,程舟在他们眼里就是肥羊,什么人看到肥羊会不高兴?”

阿大沉着眸子思索了片刻,伸手杵了杵,一直在边上埋头敲代码的瘦长男人。

“老二,把盛世集团最近几年合作过的小公司,都翻出来。”

眼下满是乌青的瘦长男人,耷拉下脸,那双骨感漂亮的手,端起凝满水珠的冰美式,递到唇边猛吸了一大半。

“要是翻完了还对不上,”他透过黑框眼镜瞪了顾瑶一眼,“你得说服向东加钱,算上我家宝贝儿上次加班的份一起,至少三倍。”

“不是,这种事我去说了也没用吧?”顾瑶抿着唇,望向阿大求助,“你不管管?”

阿大捧着平板,默默回了句:“你最近说,有用。”

因他这句话撬开的回忆,让顾瑶不禁脸上一热。

不止是她,凡是认识向东的人都能看出来,他这两天有多奇怪。

原本,顾瑶强压着自己不往那方面想,以为能当只鸵鸟先蒙混过去,没想到刚刚在楼下,反而是她自己先沉不住气,撩开了那层纱……

男人那句话表达的意思,虽然不明确,但也足够明显了,

先前被抑制的心思,酷酷往外冒,倒弄得她措手不及。

向东或许是真有点喜欢她,可他喜欢她什么呢?

哪怕不论因由,就信他是一见钟情,这种喜欢又能维持多久?

男人为了设这个局,付出了太多,他究竟能不能全身而退都很难说,一个连未来都没有的人的喜欢,她要来又有什么用?

还是说,他们都指望她,能为了男人的那么一丁点喜欢,赔上自己,去跟他一起赌命?

她对自己发过毒誓的,那种蠢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做了。

“靠!”老二推了把下滑的黑色镜框,“找到了。”

原先分散的十几个监控屏,在他的操作下,化整为零,映出了刚刚比对到的个人资料。

“是保洁外包的负责人,一皮包公司,跟盛世的分部合作了小二十年了,我就说,看他年轻时的照片怎么这么眼熟,原来……”

被阿大轻碰了一脚的男人收住话头,望着顾瑶探究的眼神,混不吝地笑道:“你立头功,奖励你去找向东要钱,事成之后分你五百。”

招商会进程过半,被众人围在中央的程舟,有了几分脱身的意思,陈蔚十分有眼力见儿的凑上去,替他挡开了几个企图纠缠的本地老板。

向东远远往他们这边瞧了一眼,把手里的酒杯递给安娜,笑着跟身边人告辞。

他推门进到安全通道,刚踩上台阶,一阵高跟鞋行进的哒哒声,引得他仰起了头,提着裙子的顾瑶没想到会碰上人,与他四目相对时,不自觉后退了半步。

“穿着高跟鞋,下楼慢一点,不用那么着急。”

男人踩上两级台阶,伸手替她顺了把垂到身前的乱发。

“他应该准备走了,”顾瑶的指节略微发紧,垂着眸,只想转移话题,“我刚在楼上,看见沈长平的手下跟着他前后脚出了会场。”

准备将发丝撩到她身后的大手,微微一顿。

“你,”男人半眯起眼眸,“怎么认出他的?”

“聚光灯打到程舟身上的时候,他的反应最奇怪啊。”

顾瑶如实答着,瞧他眉宇间刚凝起忧色,莫名又舒展开去,心头顿生狐疑。

“我能认出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男人拉起她的手,“先过去吧,戏该开场了。”

连接会场和贵宾室的电梯,设在安全通道旁的工字型路口中央。

向东拉着她,轻轻推开条门缝,通过墙面瓷砖的倒影,隐约可以看清一前一后站在电梯前的两道身影。

“您今晚不该来的,”穿着深棕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语气沉沉,“老爷吩咐过,您在这件事上只需要走个过场,没必要出来给他们站台。”

“这本来就是公司的项目,我出面又有什么问题呢?”

程舟一改往日温和有礼的态度,言辞间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宋叔,作为晚辈,有些话从我这张嘴里说出来,难免有些不尊重,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位置。”

他双手插着裤袋,冷冷扫过中年男人那张黝黑憨实的脸。

“外公派你来,是要你给我打配合,不是给我上课。”

贴在角落的顾瑶将这番话收入耳中,眼珠子贼溜溜一转,立刻回握着男人的手,用嘴型比划着问:“这项目有鬼,他不知道?”

男人弯起眉眼浅浅一笑,抬手揉着她的发顶,算是默认了她的猜测。

那头你来我往的争执,始终围绕在两人不对等的信息差上,听着没有多大的用处,向东扭回头冲顾瑶扬了扬下巴,等接收到她就绪的回望,才刻意弄出开门的响动。

电梯口的说话声,随之戛然而止。

“顾瑶,我最近忙合作的事已经很累了,真的没力气再去猜你的心思。”

男人垂首,漫不经心地替她整理着裙摆,语气却尽是不耐烦。

“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你能不能不要无缘无故闹脾气?”

顾瑶清清嗓子,掐出几分委屈。

“我没有在闹脾气。”

她偷瞄着瓷砖上逐渐凑到路口的黑影,又加了把幽怨的劲儿。

“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干嘛非得盯着我?”

“我不盯着你,怎么知道你又要跑到哪里去?我今天带你来,是希望你能见证我人生的每一个重要时刻,跟盛世集团合作,对我的事业有多大的意义,你明白吗?”

看靠近路口的人,差不多也能看清瓷砖上的反射时,顾瑶把自己的手腕塞进了男人的掌心。

“哥,拿出霸道总裁的范儿来。”

她小声提醒着,转脸又演起了傲娇的林妹妹。

“陪着你一路走来的人,或许才适合见证你的成功吧?像我这样,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的人,在与不在,其实都没有那么重要的。”

男人配合着将她拉进,恶狠狠喊出她的名字。

“顾瑶,我有时候真怀疑,你没有心。”

他后退着松手,像是疲乏到了极点,“这段时间,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吧,我让徐娜派人来送你回去。”

“不劳烦徐秘书了,我自己可以走。”

本想挽留的女人,在听到徐娜的名字后,明显变得比之前更加决绝。

男人深深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吐出个好字,紧接着摔门而去。

立在原地的顾瑶,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下不由啧啧赞叹,这大哥演起感情戏来,真是直逼影帝啊。

站在电梯口的中年男人,明显对这种儿女情长的戏码不感兴趣,连按了几下电梯,扭回头来轻声唤起立在墙角的程舟。

“孙少爷,电梯来了。”

程舟望着瓷砖倒影里呆立的背影,眼眸微动,最终还是收回了视线。

正当他迈腿,准备跟着中年男人进电梯时,楼道尽头,传来了一阵冲破压抑的凄楚哭声。

他眉间的肌肉跳了跳,已经踏出去的脚,默默又落回了原处。

“孙少爷?”连楼层都按好了的中年男人,面露疑惑。

“等一会儿。”

他转身绕过拐角,看着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埋头痛哭的顾瑶,无奈长出了一口气。

“拿着,”递出去的手帕悬在半空,对方止住了哭声,却没有抬头,“不说清楚,也不肯放手,你们光这样纠缠,有什么意思呢?”

长久的沉默,让男人生出了几分不耐烦,他单膝下蹲,把帕子塞进顾瑶手里。

“你要是喜欢他,就去把话说清楚,如果没那么喜欢,就放手,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面对着始终一声不吭的顾瑶,男人不禁自嘲地摇了摇头。

他今天也是吃错药了,居然上赶着来管这种闲事,像她们这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蠢人,他恐怕这辈子都理解不了。

正当男人准备起身离开,一直低着头的顾瑶却拉住了他的袖沿。

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眼泪,在她抬眸望向男人的一瞬间,顺着眼角用唾液划出的轨迹,完美坠落。

“我不知道……”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像个做错了事后,祈求得到宽恕的孩子。

“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爱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抛下我……”

那哭红的眼眸,配上无助的抽噎,似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了程舟的心脏,涨得他发紧、发涩。

“我一直以为向东是那个人,所以我爱他,可他爱我吗?是真的爱我吗?如果出现更好的人,他还会选择我吗?我不知道,我不敢知道……”

感受到男人的身体没有抗拒,顾瑶顺势依偎进了他的怀里。

小鹿低鸣般的啜泣声,让她有意缩窄的肩膀,更显娇弱,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足以勾起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的同情心。

程舟垂眸,看着她哭到发颤的脊背,神情略有些复杂。

在看到顾瑶这张脸后的带着女儿逃走的沈梦,会在丽云那种边陲小镇丢下沈欣冉。

可万一呢?万一怀里的这个女人,真是他妹妹呢?

想着沈欣冉也跟自己一样,有着一个暗无天日的童年,积压在男人心头多年的怨恨,仿佛得到了宣泄。

可这扭曲的愉悦才刚爬上心头,他又觉得不耻。

当年做出那个决定的人,是沈梦,如果顾瑶真是沈欣冉,那么他们两个都是受害者,他没有理由,因为另一个受害者的悲惨遭遇,而感到抒怀。

再者,顾瑶可能根本就不是沈欣冉。

就因为她长得像沈梦,自己便理所应当地用她的痛苦,抚慰自己的伤口,这太卑劣了。

程舟压着繁杂的思绪,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就非得是他吗?”那语气听着,颇为无奈,“如果你在他身边始终得不到安全感,有没有可能,是他本身就有问题?”

听着怀中人始终喃喃着“我不知道”,男人的那点耐心,也差不多耗到了尽头,他干脆伸手扶着顾瑶的胳膊,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派人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自己打车回去不安全。”

“你以前说的是对的。”

男人掏出手机,准备喊助理过来接人,忽听到这话,不由蹙着眉头凝眸看她。

“我和向东根本就不是同一类人,所以我在他身上,永远都得不到安全感。”

伴着她的气息凑近,男人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

“但我们两个,是同类,对吧?”

柔软的触感,带着潮热的湿意,贴上了男人的唇瓣,他下意识后退,但顾瑶的手,不知何时拽上了他的西装领口,强拉着下拽,逼得他只能俯身。

“你又发什么……”

“我没疯。”

顾瑶贴着他的鼻尖,将他脱口而出的斥责堵了回去。

“之前我说我对你感兴趣,不是骗你的,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我们两个是一种人。”

她的声音放得极轻,气息涌动间,一种充斥着暧昧的怪异氛围,开始肆意疯长。

“为了得到一点点爱,不惜砍掉手脚,把自己装进那些别人喜欢的容器里,永远都不敢对他们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你我,就是这样的可怜虫。”

程舟的呼吸一滞,望着她的眼神,从诧异变为了愤怒,他强拽着顾瑶的手腕,将它从自己的西装上扯了下来。

“我没有兴趣,掺和你们两个的情感纠纷。”

“你只要肯全心全意爱我,我也会同样爱你,不会再有第三个人。”

“你凭什么觉得,我需要你的爱?”男人忍不住发出冷笑,“不说我有多少选择,就光说你,一个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纠缠了那么多年的女人,拿的出全心全意?”

顾瑶丝毫不在意他话中的讥讽,仰着头往前凑。

“凭我这张脸。”

她仿佛志在必得,哪怕对上男人逐渐冷凝的视线,也丝毫不惧。

“一个长得像你母亲的人,肯全心全意爱你,包容你的一切,你真的,不心动吗?”

“孙少爷?!”

男人原本蓄势待发的怒意,被电梯口传来的一声惊呼打断。

上一秒还在咄咄逼人的顾瑶,扭脸看了眼目瞪口呆的中年男人,立刻像只受惊的小兔般退开身去,捂着方才蹭花的红唇,匆匆逃进了一直静候在那儿的电梯。

“孙少爷,”看着电梯下落,中年男人才醒过神来,沉着眉眼直盯住程舟,“刚刚那位小姐……”

“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男人本就被顾瑶弄得一肚子火气,见对方一副要兴师问罪的做派,态度自然更加强硬。

“有结果的时候,我会自己去跟外公说,希望宋叔你不要多事,免得外公空欢喜一场。”

“可她和小姐长得也太像了,”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老爷的,万一……”

“宋叔!”程舟整理着西装,不耐烦地拔高声音,冷冷望向他,“我说了,我还在查。”

电梯屏幕上的数字重新攀升,男人静静站在那儿,充满压迫地沉下了声音。

“如果宋叔你做什么,都需要外公亲自下令,那我用不起你这尊大佛,你今晚就回慈杭吧。”

他迈步走进电梯,立在正中央,完全没有让中年男人跟进来的打算。

“不过,回去以后,还得麻烦你守好这张嘴。”

伴着两扇电梯门慢慢合拢,立在楼道里的中年男人握紧了拳头,那张原本看着憨厚的脸,在射灯的顶光下,显现出一片阴鸷。

果然是混了程家血脉的贱种,怎么都养不熟。

看他的样子,就算真查到什么,也不会让老爷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毕竟沈欣冉手上还有3%的盛世集团股份,她要是还活着,这个外姓人想继承沈家的一切,恐怕就难了。

中年男人盯着屏幕上下落数字,冷哼了一声。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自己就先等等看吧,在最要命的时候递刀子,才能让这个程家的贱种彻底消失。

按原本的计划,顾瑶在成功挑起两人的矛盾后,就该坐电梯到地下室,跟等在那里接应她的三儿碰面。

但三儿在车里,盯着电梯出口,等得上下眼皮都开始打架了,仍没有见到顾瑶的身影。

起初,他还以为是这出戏安排的过于复杂,直到瞧见程舟以及跟他前后脚下楼的中年男人,他才意识到不对,连忙给向东打起了电话。

“她一直没下去?”

还在跟人寒暄的男人沉下了眸色,把手里的酒搁到侍应生的托盘里,仰头冲着贵宾室使了个眼色。

在他边上的安娜,压了压塞在耳朵里的蓝牙耳机,轻声说了几句话,扭回脸来,有些幸灾乐祸的冲他摇摇头。

“把车开到门口。”

男人冲着电话那头吩咐,走上前,摊手要过了安娜的蓝牙耳机。

“查一下8:30到8:40专用电梯的监控,她应该换了衣服,之前她要换礼服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个大裙摆里面有点怪。”

正在不远处说着闲话的陈家兄妹,见他神色凝重,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扬手招呼,“向总,怎么了吗?”

“没什么,一点私事。”

急着找人的向东没有心情客套,直直路过了他们。

“她从后巷出去的,那边是小路,看起来是要躲监控,绕到远一点的地方打车。”

都快走出会场的男人,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声音,停下了脚步。

因他这反常举动而窃窃私语的陈家兄妹,看着他忽然折返,不由收住了声。

“外面那辆摩托车,是陈总您的吧?不知道,能不能暂时借我用用?”

“你不自己有车吗?”陈青本就不喜欢他,想就此拒绝。

“我刚跟瑶瑶吵了一架,她赌气从后巷走了,那边都是小路,我的车开不进去,所以,还得麻烦陈总您帮帮忙。”

忽然被塞了一嘴瓜的陈家兄妹,四目相对。

霸道总裁和他的落跑娇妻?这是什么抓马的剧情?

“青青,”率先回过神来的陈蔚,拍了拍自家妹妹的肩膀,“向总都这么说了,就帮帮他吧。”

大约是从没想过向东是个恋爱脑,沉浸在冲击中的陈青,愣愣掏出钥匙交到了男人的手中,连他那句谢谢都没听全,就见人头也不回地快步出了会场。

“什么情况?他既然那么喜欢顾小姐,怎么还能由着别人在酒会上说她坏话?”

陈青端着酒杯,咂么出声,语气里透出股从未经历过情爱的稚朴。

“生意场上嘛,很多事情由不得人的,再说,人家小情侣吵架耍花腔,那是情趣,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小毛丫头不懂。”

她扭头望了眼帮别人说话的自家哥哥,轻嗤了声,“说的跟你谈过似的。”

“啧,”陈蔚拿手肘怼了下她的后背,又转了副语重心长的家长做派,“我来的时候听人说,你想花一万五挖徐秘书跳槽,这么多年你都没找对象,别不是……”

被怀疑了性取向的陈青,回身踹了自家哥哥一脚。

“滚,我那是看上了徐秘的嘴,她连我都敢怼,带她上酒局一定战力加倍,最近天天应酬那帮油腻的老东西,我都快抑郁了。”

她翻了个白眼,环着胳膊站回原位。

“我还觉得你有点奇怪呢,无亲无故,干嘛这么帮这个姓向的,程舟提合作的时候,你都没争取一下,现在还拉着我们的人脉给他做嫁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买他屁股。”

陈蔚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倒是不像陈青那般在意。

他端着酒杯,望着向东方才离开的出口,沉吟了半晌,才轻声道:“你不觉得,他的眼睛很像一个人吗?秦叔叔的儿子如果还活着,是不是应该也有他那么大了?”

“你是说,秦朗?”

提起这个名字,陈青的神色也正经了起来,她回身拿走哥哥手里的酒杯,皱着眉提醒他。

“我看你是喝醉了,阿爸说过,秦家已经没有后人了。”

程舟和那个中年男人,不会在楼上争执太久。

所以,从她出电梯,消失在监控范围内开始,到向东一伙人发现异常,大约只有不到三分钟的时间。

顾瑶紧盯着角落的监控摄像头,在电梯到达一层时,默念着秒数,飞速窜了出去。

这家酒店她是第一次来,要找到出口并不容易,所以她干脆装醉,抓了一个看着面善的保洁阿姨,说有猥琐老头在大门口等着堵她,让人给她指了条明路。

也多亏得,这几天向东对她有求必应,她才能换掉那件修身的鱼尾裙,改穿了这条大裙摆的长礼服。

把t恤和热裤堆叠在腰线之下,完全都看不出异样。

她推开消防通道的安全门,套上了那件极不起眼的素色t恤,绕到员工出入口,将脱下的礼服裙塞进了等待清洗的布草篮里。

心中默念的秒数在逼近终点,她的脚步也在不停加快。

蹬掉碍事的高跟鞋,三两步走下台阶,在密密麻麻停放满电动车的半层平台,挤过狭窄的缝隙,她终于看见了没有任何遮挡的天空。

自由的空气让她血脉喷张,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

顾瑶左右环顾了一圈,靠车流穿行的声音,分出了更靠近主路的方向。

那是正门,不能去。

她光着脚走向了阴暗潮湿的后巷,路过堆放酒店垃圾的角落,还顺手捡了双一次性拖鞋。

已经多久没有这么狼狈过了?

顾瑶忍不住想笑,从迈美刚偷渡到丽云的时候,她还是个黑户,只能靠着捡破烂度日。

如果三年前,她没有捡到那张跟她年龄相似的身份证,现在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被警察送回迈美了吧……

说起来,公主切替她做的假身份,也正好是从丽云来的,真是巧。

她边走边感慨着,忽被一阵机车的轰鸣声,引得回头了望,远远的,有一道强光横穿过了她身后的那条巷子。

神经病吧?大半夜怎么还有人来这种地方飙车?

顾瑶讥笑着扭回头,正要继续前行,远去的轰鸣声莫名又折返了回来,那道强光撕开她藏身的黑暗,敲响了她心中的警铃。

不好!这恐怕是来追她的!

顾瑶撒开腿,在纵横交错的小巷里一路狂奔,这种地方,什么车都不如人来得灵活机动。

狭窄的地形,让她多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好几次临时拐弯,她几乎已经擦到了机车冲出的气浪,隔着巷口,男人那双凝着寒冰的眼睛,就那么直直盯着她,看得她后背发毛。

绝不能被抓到,否则,她恐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即便跑丢了拖鞋,被尖锐的碎石划伤了脚,她也没有卸下那股逃命的狠劲儿。

小巷外泛白的街灯,似乎成了她的救命稻草。

直到冲上街头,拦下一辆计程车,她那颗快要跳到力竭的心脏,才稍微找回了那么点知觉。

“师傅,快走!”

她的耳朵,几乎已经被脉搏跳动的杂音淹没了。

一脸惊恐的司机师傅似乎张嘴说了句什么,可她根本无暇去听,只拍着副驾的椅背,一遍遍催促着,“走!快走!”

油门发动的轰鸣,伴着追上来的机车引擎声,在喧嚣的城市夜景中,拉开了一场追逐战。

眼看路口的绿灯开始闪烁,顾瑶猛拍着椅背,叫嚷:“师傅!上高架!上高架!”

摸不清头脑的司机师傅,被她引着拐了方向盘,等进入匝道开到了高架桥上,他才慢半拍的,抬手擦了把秃脑门上的冷汗。

“美女,你们到底是在搞什么啊?在市区这么开摩托,不要命的吗?”

他瞄了眼后视镜,见机车没有追上来,莫名跟顾瑶一起松了口气。

“小情侣闹别扭?”师傅转眼打量起顾瑶,“还是遇上坏人了?要不要送你去警局?”

惊魂未定的顾瑶听到警局这两个字,立刻摆手,那句“不用”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束强光就透过后车窗映在了后视镜上,计程车内瞬间被照得透亮。

“靠!”晃了眼的司机师傅,偏过头去暗骂了一句,“他有病吧?开着摩托上高架?”

这场速度与激情的追车戏码,并没有上演太久。

司机师傅一再坚持要开去警局,在被条子抓去坐牢和跟大哥回去受点皮肉苦的抉择中,顾瑶万份艰难的,选择了后者。

她很清楚,自己对男人还有用,所以即便闹到这种地步,男人也不会真把她怎么样。

最多吃点苦头,再被看管的严一些,但往后,总还能再找个机会逃出来。

“真不用帮你报警?”下了高架的师傅,将车停在了路边,仍有些不放心地看着顾瑶。

“真不用,呵呵,”她干笑着摆手,“我们就是闹了点别扭,说清楚就……”

望着停到面前的机车,顾瑶有些讪讪地缩了下脖子。

“小情侣吵架也不是你们这么吵的呀!搞得跟拍电影一样。”

司机师傅瞥了眼面色冷硬的男人,有意帮小姑娘说话。

“做男人的要大度一点,理智一点,吵个架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别说是小姑娘了,阿叔我都被你吓得不轻。以后别这样了,日子终归是要两个人互相迁就,才能过好的。”

那番语重心长的话,显然并没有落进男人的耳朵里。

他冷冷盯着顾瑶,薄唇开合,只砸出两个沉得发闷的字,“下车。”

顾瑶灰溜溜打开车门,靠到计程车边上,根本不敢抬眸。

“哥,”好半晌,她才埋着头,小心翼翼吞了口唾沫,“我没带钱……”

紧追上来的三儿,将车停稳到路边,刚上前喊了声东哥,一串钥匙便抛到了他的胸前。

“付完车钱,把摩托开回去还给陈青。”

男人拽着顾瑶的手腕,大跨步前行着,丝毫没顾及她的踉跄。

被甩进副驾驶的顾瑶,甚至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男人抬手,却只是帮她系了个安全带。

商务车重新发动,惨白的车灯照着柏油路面,透出几分渗人的寒意,看着车窗外越发茂密的树影,顾瑶的心渐渐悬到了嗓子眼儿。

“哥……”

她颤着声音,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无尽的沉默,正在一点点磨去她的胆量。

中控屏映出的微光,由下至上,将男人的脸照得格外阴森,她吞了口唾沫,企图像从前那样,靠谄媚卖乖讨好男人。

“我知道错了,哥,我就是之前被关的太久了,想出来透口气,不是真要逃跑,您知道的,我也没地儿可去啊……”

求饶,撒谎,投诚,为了得到男人的一点回应,她甚至都用上了色诱。

她那白嫩的小手,试探着贴上男人的大腿,压着西裤的面料轻轻摩挲,“哥,我真知道错了,您想怎么罚我都行,别不理我嘛。”

沉着脸一路都没说过话的男人,因她的动作,忽发出了声冷笑。

他急打方向盘,将车停进了树林里。

失去了所有光源,商务车内一片漆黑,被甩得贴上车窗的顾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黑暗中,似有什么朝她凑了过来。

啪嗒一声,她胸前的安全带失去了拉力,一双大手擒住她的后颈,将她拖拽着压向了主驾。

“哥!哥!哥!”

这惊恐地叫嚷,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被压下的脑袋贴上了车门,她感觉,自己似乎撅着屁股,跪到了扶手箱上。

难不成,这大哥是想让她口,但没对准地方?

她挪了挪脑袋,准备试探一下男人的意图,但谁成想,还没等她动作,一记响亮的巴掌,就结结实实落到了她的臀肉上。

啪!啪!啪!

隔着热裤,娇嫩的肌肤,顷刻间,便漫上了火辣辣的痛感。

顾瑶有些发懵,但很快,一阵羞耻感就伴着血气涌上了她的脸颊。

都这么大了,还被人摁在膝盖上打屁股,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就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想着自己逃跑被抓,气势上终归要矮一截,顾瑶也没敢激烈挣扎,只佯装出副可怜的模样,假哭求饶。

男人下手极重,每一下都打得臀肉震颤不止。

掌印叠着掌印,热裤下的白皙肌肤,被打得红成一片,很快,顾瑶的假哭就变成了真哭。

她试图拉拽起男人的胳膊,可碍于实力悬殊,她的手都没使上什么力气,就被男人反绞着,用安全带捆到了座椅旁。

她又试着撕咬蹬踹,结果,只换来了男人更凶狠的回击。

这场单方面的凌虐似乎没有尽头,她像被逼进了暗巷的困兽,在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脱身后,彻底失去了理智。

“姓向的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已经帮你做了事,又没有要你的回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哭喊着,大有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你睡了我,提上裤子就不认账,动不动发火还关我禁闭,我想逃跑不是很正常吗?早知道你是这种混蛋,我当初就该直接去坐牢!”

伴着更加不堪的谩骂,男人扬起的手掌停在了半空。

沉静在情绪里的顾瑶似乎没有察觉,仍旧声泪俱下的控诉着他的种种罪行。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骂累了,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靠进了男人的怀里,那只方才还让她无比恐惧的大手,此刻正抚慰似的,轻拍着她的后背。

“顾瑶,如果给你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经历了太多情绪起伏的顾瑶,已经没有力气再去猜测男人的心思。

她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面具,就那么赤裸裸的,展露出了真实的自己。

“我就想做个普通人,一个不用提心吊胆,每天都能一觉睡到大天亮的普通人。”

“好,”男人扳起她的脸,隐在黑夜中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等沈长平来了南城,你去见他一面,之后我就送你离开。”

于此同时,连收到两张罚单的陈青,站在酒店外,看着满脸不好意思的高大男人,深吸了口气。

“你们老板,有摩托车驾驶证吧?”

她圆睁着怒目,靠极力忍耐,才没有直接骂出脏话。

“开着我的车上高架,还不带头盔……”

被气笑的陈青咬着后槽牙,走上前拍了拍男人的肩膀。

“帮我通知你们老板,三天内处理好这两张罚单,否则,我就报警说他偷车,顺便举报他无证加酒后驾驶,让他洗干净屁股,等坐牢。”

车内的暴风雨才刚退去,车外的天气又跟着生出了变化。

夜色中,狂风卷着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豆大的雨点击打在车顶上,挡风玻璃慢慢凝起水雾,仿佛将车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还疼吗?”

温柔的问话,让她生出了几分委屈,刚哭过不久的鼻腔里,随之发出声闷闷地轻“嗯”。

男人轻抚着她后背的手掌,在不知不觉中下滑到了腰间,她挺身躲避着肌肤传来的麻痒触感,抬起下巴,挂到了男人宽阔的肩头上。

“让我看看。”

看看?看什么?都没等她反应过来,那双大手就捞着她的双臂,将她托起来,翻身趴放到了驾驶位的方向盘上。

呼吸声,心跳声,还有那微不可查的吞咽声,充斥在密闭又昏暗的车厢内。

意识到男人的意图,顾瑶的脸立刻胀得通红。

她都被打成这样了,这大哥居然还想着对她做那档子事,禽兽啊!简直是禽兽!

“别脱我裤子!”

她挣扎着往前爬,上半身几乎塞进了方向盘和挡风玻璃的间隙里。

高高翘起的小屁股,反倒更方便了男人的动作。

你拉我拽的交锋,刚进行了两个回合,她攥在手里的单薄热裤,就被男人扯着裤管干脆撕成了两半。

“疼!”红肿的臀肉被力量牵扯,惹得她又冒出了泪花。

“舔一舔就不疼了。”

扬手将残破的热裤从她另一条腿上撸了下去,男人的指尖压上了早已沁出水渍的棉白布料,刮着收缩的肉瓣,描绘出洇湿的轮廓。

“怎么流那么多水?”他勾着内裤边,拉开一条缝,凑上去嗅了嗅,不要脸地笑道:“没骚味,看来不是尿。”

想到自己被男人摁在洗手池上,肏到失禁的尴尬往事,顾瑶恼羞成怒,想蹬腿踹他,“你闭嘴!”

谁知,那宽厚的大手顺着力气一接,就拢住了她的脚掌。

“乖,”男人把玩着她纤细的脚踝,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大腿根,分开肥嫩的肉瓣,冲着还企图往前爬的顾瑶,柔声提醒,“别躲,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躲。”

大约因为,顾瑶是天生的讨好型人格吧,她们不过才睡了一次,男人的偏好和习惯,就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

他总喜欢围绕着那颗敏感的小肉珠,发起第一轮进攻。

指背贴着肉缝滑动,看似无意的,将它从肉瓣的包裹中剥出来,爱液润滑着刮蹭的动作,往复几趟便能将它玩弄得充血肿胀。

“唔……不要弄……”

被快感催得发颤的求饶,是他的兴奋剂。

蜷起的手指顶起突出的关节,在肉珠上肆意按压揉弄,直到顾瑶咿咿呀呀再说不出一句整话,他才将食指挪开,由下至上舔过娇嫩的花瓣,将快要滴落的蜜汁吞吃入腹。

“你是什么时候湿的?”

并拢的两根手指沾着男人的唾液,在拉开的肉瓣间,拍打出阵阵淫靡的水声。

顾瑶被刺激地咬住下唇,双手抵在挡风玻璃上,呜咽着摇头。

“不说?”男人抓着她的大腿根,不让她躲避。

拍打的手指弯起弧度,压进幽窄的穴口,勾出一包新鲜的蜜汁。

毫无预兆的酸胀感,让顾瑶弓起了脊背,双手不受控制地划过挡风玻璃,在水雾中留下了几道清晰的指痕。

雨幕中,主干道上疾驰过一辆辆货车。

远光灯扫过蒙上水雾的车窗,将车内照得忽明忽暗,男人盯着那两瓣收缩不止的嫩肉,被手指一次又一次挖取的爱液,已经漫过肉珠,在芳草丛中,淌出条黏腻的细流。

拉出的银丝,滴落在了他的西裤上,潮热的湿意渐渐洇开一片。

“光知道爽,不知道回答我的问题?”

他眸色深深,没来由地发起狠来。

一阵痛感从压实的臀肉上传来,顾瑶都来不及喊疼,男人的唇舌,就已经覆上了被掰开到极限的肉缝。

舌苔上粗糙的颗粒,碾压着没有任何遮挡的肉珠,薄唇开合,猛吸重吮,连顶在穴口的高挺鼻尖,都朝她脆弱的神经,喷着阵阵要命的热气。

顾瑶仿佛是一下子被推上了百米巨浪的顶端,即将下坠的恐惧感让她不住挣扎。

“不要,哈啊……呜,不要吃小穴,要被你舔坏了……”

尖锐的快感,让她不受控制地向前爬动。

可惜车内的空间实在太小,无论她扭着屁股怎么闪躲,男人只要坐直身子,稍微往前追一点,就能再次含住那不堪折磨的肉珠。

丰盈臀肉上的肿痛,和被吮吸的极端快感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脑产生了错觉。

她仿佛被溺进了情欲的汪洋,所有的疼痛都成为了推动高潮的猛药,从未有过的快感,让她既害怕,又隐隐期待。

瞧着欲求不满的顾瑶,撅着小屁股下意识来追他的唇舌,舔着薄唇后退的男人露出了抹坏笑。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差一点就要高潮的顾瑶,被晾在快感下坠的临界点,浑身上下都难受得不行。

“不是你说要被我舔坏了吗?”男人按着两侧的肉丘,上下扯动,“我现在不舔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她委屈又哀怨地趴在中控台上,伴着男人呼在嫩肉上的热气,娇嗔着哼哼,“唔,大混蛋。”

“想我继续,就先回答我的问题,”男人的指腹,在大腿根的沟壑中轻轻摩挲,“什么时候湿的?”

这种事情,她哪里知道?

这大哥打她屁股的时候,下手又狠又急,前面受到震颤,起了反应,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啊。

要她亲口说出这种事,不就等于要她承认,自己是个被打了都能有反应的变态吗?

顾瑶暗暗下定决心,要维护她所剩不多的脸面,活人总不至于被尿憋死,不就是高潮嘛,少个一次半次又不会怎么样,大不了等回去,她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察觉到她抵抗的态度,男人默不吭声地抚上了葱郁的肉丘,指尖在肉缝边缘描画,就是怎么都不肯触碰到令她舒服的地方。

待汹涌的浪潮渐渐平稳,他才拧住快要萎靡下去的肉粒,搓碾刮弄,勾着手指挤进甬道,顶着里头的软肉横冲直撞。

似是要配合外头的狂风暴雨,那两节手指伴着对肉核的凌虐,尽根没入小穴深处,向前抵住了脆弱敏感的尿道口。

要不是男人箍住了她的腰,就这毫不喘息的抽插顶弄,就足以逼得顾瑶彻底爬到中控台上。

“唔,你要弄死我吗?混蛋!别……哈啊……唔呜呜呜呜……”

眼看高潮的白幕就要落下,她仰起头拼命维持着呼吸,清透的肌肤都因快感而晕上了一层粉红。

“唔!”

又是临门前一脚,男人抽出了手指。

希望落空的穴肉,饥渴地收缩着,得不到抚慰的花心,更是可怜兮兮地吐出了一股又一股清泪。

沾满爱液的手指,刚贴上腿根处的沟壑,顾瑶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轻颤了一下。

男人观察着她的反应,将指腹移到肉缝顶端,隔靴搔痒似的蹭着那处软肉,很快,顾瑶的屁股便开始偷偷往下坠。

他满眼笑意,没有当场戳破,撩拨几下便又换了个地方。

那圆润的两瓣臀肉,最初还挪动得十分遮掩,到后来,似乎是被这不上不下的快感逼急了,还没等他挪开手,就主动追着他的指节蹭了起来。

到这种时候,顾瑶也认清了现实,她的骨气,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坚毅。

“你打我的时候,我就湿了,你满意了吧?”

她像讨食的小狗般哼唧个不停,“把手指插进来,还有舌头,快!都给我!”

男人被她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逗得轻笑不止。

“这么贪心?”他低头凑近,刮着颤抖收缩的肉核,“不怕我把你肏坏了?”

已经被欲求不满激得没了理智的顾瑶,见他迟迟不肯动作,气得往后探手,推搡起他的胸口。

“最烦你这种磨磨唧唧的男人了,你要不想做,就放开我,我去找别人!”

本还在跟她逗趣的男人面色一沉,在肉瓣上抚弄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插进了蜜穴深处。

搂在她腰间的手向上攀去,直接擒住了她的脖子,将人从中控台上拽下来,倾身压实在了方向盘上。

“除了我,你还想找谁?别人家的那三块干粮,还是我给你安排的便宜哥哥程舟?或者,随便找个看得过去的男人都行?”

男人冷笑着,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扭脸与自己对视。

“我这几天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他凑到顾瑶的耳畔,一字一顿地咬牙道:“顾瑶,我今天要是再教不乖你,我就不姓向。”

汗液从根根发丝间渗出来,滑落鬓角,被粗糙的指腹抚摸着,在黏腻潮热的肌肤上涂抹开去。

娇艳的红唇被蹂躏的微微肿胀,映着翻涌血气的殷红,在手指的挑弄间分出一道缝隙,抵抗的舌尖被囚于指尖,滴出一道晶莹的水线。

追着湿滑的轨迹,那双大手,握住了因他顶撞而不住摇曳的两团丰盈。

沉浸在欲海中的顾瑶,侧躺在放倒的驾驶位上,前曲的腿被男人折到胸前,另一条则牢牢压在他的身下。

这奇怪又扭曲的姿势,让她动弹不得,男人的每一次冲撞,都能精准的正中花心,肉冠的沟壑刮着蜜肉,像把刷子似的,借着爱液,将她所有的敏感点都从内到外地刷洗了一遍。

“呜……不要,不要再肏那里了,我受不了了……”

酥麻电流带着极致的快感窜上脊背,又是一次高潮后还不肯停歇的奋力耕耘。

男人抓过她紧紧扒在椅背上的手,贴到布满红痕的胸肌上,坏笑着揶揄她,“怎么不抓这儿了?刚刚不是还跟我发狠,说要挠死我吗?”

配合着他语气的几下深顶,差点没把顾瑶的下半身从座椅上挑起来。

她呜咽着,将染了些许血色的指甲拼命翘起,根本不敢往男人的胸口上挨。

最初,她被男人压到座椅上肏弄时,还有些暗爽,想着最多跟上次一样,爽够了就卖惨掉掉眼泪,这大哥向来吃软不吃硬,是最好哄的。

谁知,她这一躺下,就再没了起来的机会。

男人连姿势都没换,就这么压着她一直干到了现在,除非是高潮后的蜜肉实在绞得太紧,否则他根本连一秒钟的喘息都不想留给顾瑶。

她求也求过,哭也哭过,可都没有用。

被退不下去的高潮逼得发疯,她无计可施,恼羞成怒,腿上被钳制着使不上力气,那就动手动口,又挠又咬,骂着脏话想去抓烂男人的脸。

但这结果嘛,可想而知。

那双才刚沾了点血的爪子,被男人攥进了虎口,牢牢扣在了头顶,气势汹汹的肉根,狂抽猛送,将她身下湿漉漉的穴肉捣得发酸发胀,喷出几次潮水来还不肯停歇。

伴着她的叫骂,空置的大手还拧住了她的乳尖,一时抓握一时抽打,逼得她求饶,才转而移向了身下的肉珠。

她已经不记得,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只能感受到身体里的肉棒在横冲直撞,碾在肉珠上的指腹在搓弄刮蹭,如野兽般的低喘嘶鸣贴在她的耳畔,似有个听不真切的声音,在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

“阿瑶,阿瑶,阿瑶……”

从未经历过的极致快感,似乎想夺走她的呼吸,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她的意识也跟着涣散。

直到一股强劲的热流击打上花心,她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身下绷紧的肌肉失了控制,淡黄色的尿液顺着她的大腿根流到真皮座椅上……

如果不是男人的那个吻,引导着她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她恐怕早就已经晕过去了。

“顾瑶,你想要的人生,我会尽力给你。”

结束那个温柔缱绻的吻时,她的脑子还有些混乱,男人的指腹似乎在她的眼角摩挲过,止不住的泪珠被抹开,湿意染到耳垂,他的吻也落在了那里。

“所以作为报酬,陪我做完这场梦吧,至少这段时间,把你那颗小小的心腾出来,我不喜欢和别人挤在一起。”

车外的雨开始停了,玻璃上凝出的薄雾化成水珠,随着车身的晃动蜿蜒下滑。

娇嫩的肉瓣含着粗硬的柱身,配合每一次抽插吐出爱液,原先曲在胸前的腿,被男人扛到了肩上,裸露的足尖悬在半空无力晃动。

“求你,唔呜呜呜……射进来吧,我真的不行……唔……不行了……”

感受着埋在身体里的肉根开始搏动,她扬起发软的手,努力够着男人的胳膊。

“东哥,又要高潮了……唔呜呜呜呜……好舒服,小穴好舒服……”

被她那副撩人的模样勾住眼睛的男人,顺着她的拉拽俯下了身去,唇舌堵住细碎的娇喘,搅出阵阵让人脸红心跳的水声。

“喜欢?”

男人抵着她的额头,放慢了速度。

绷紧的人鱼线牵动着结实的臀肉,抬腰挺胯,砸出缓慢而沉重的啪啪声。

“喜欢,”顾瑶仰起头,轻咬着男人的下巴,“哥,疼疼我,射出来吧,嗯?再肏下去,我真的要累死了……”

显然,在这种时候撒娇示弱,对男人来说十分受用。

他甚至都不再掩饰眸中的愉悦,抚着顾瑶的小腿直起身子,指尖摸到发肿的臀肉,柔声问了句:“屁股还疼不疼?能忍吗?”

接收到他想要换姿势的意图,顾瑶忙不迭点头。

男人瞧她那副终于要解脱了的兴奋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勾着她的腿弯,把人翻到座椅正中,让她仰躺着把两条腿勾到了自己的后腰上。

怕等会儿收不住力道,挤到顾瑶屁股上的伤,男人还特意拿手给她垫了一下。

硕大的浑圆肉冠,在肉缝处摩擦了几下,循着先前的轨迹缓慢插入了泥泞的穴肉,酸胀感从穴口漫进来,顶到花心炸开一片酥麻。

“放松点。”

被夹得青筋直跳的肉根,搅动着撞开缠上来的蜜肉。

男人凝起眉心,用另一只手捏住随呼吸起伏的乳尖,沉声威胁:“你要是现在就把我夹射了,等会儿还得再补偿我一次。”

这都射过一次了,还能把她折腾成这副样子,要是再射一次,那还不得把战线拉长到明天早上?

受不受得了都是其次,她就怕自己一直这么喷下去,会脱水而亡。

“不要……”

顾瑶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努力放松着下腹的蜜穴,却不想因为紧张,本就紧致的蜜穴,在她的有意控制下,反倒一轻一重的吮吸蠕动了起来。

“嘶……”

男人被刺激得倒抽了口冷气,咬着牙俯身,箍住她的下巴,在那两瓣娇艳的红唇上咬了一口。

“还敢吸?你是怕我肏不死你是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吃痛的顾瑶,委屈巴巴地推搡起他的肩头,“你那么大,里面都被你撑满了,我放松不了……”

明知这是她卖乖讨巧的伎俩,男人还是没忍住,被这番话哄得心猿意马。

想到自己居然让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拿捏在了手里,他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好半天才无奈地长叹口气,蹭着顾瑶的鼻尖,轻骂了声:“小骗子。”

大约是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变化,窝在他怀里的顾瑶,扁了扁嘴,壮着胆子反驳。

“我才没有骗人,就是因为你太大了,不信你自己……”

她忽顿住,这总不好让他自己看吧?

看着贴在咫尺之间的脸,烧起了红霞,男人生出了几分作弄她的心思,藏着笑意故作正经的长“嗯”了一声。

“那我自己感受感受。”

他挺身抵住湿润的肉缝,将整根肉棒挤进花心,上下左右律动着搅弄。

直逼得怀里人娇喘出声,耐不住刺激地拍打起他的胸口,才坏笑着又吻上了那娇艳的唇瓣。

“嗯,确实是我的问题,”他挑起眉峰,舔着薄唇上,先前被顾瑶咬出的伤口,淡淡道:“但这个大小,也没办法变,只能委屈你先忍一忍,等肏软了,就能放松了。”

那双粗糙的大手,捞过勾在他后腰上的两条小细腿,往两侧压实膝盖,将怀中人折得被迫抬起了屁股。

这姿势,绝对会将她的花心凿烂。

窗外疾驰而过的车闪过一道亮光,顾瑶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睁睁看着沾满爱液的肉根,从蜜穴中一寸寸抽离,伞冠的沟壑刮着肉瓣,拽出了些许泛红的嫩肉。

“不要……”她有些害怕地想往后躲。

“还敢躲?”男人带着怒气,腰胯猛地向下,砸出了声满是哭腔的惊叫,“教了你那么久,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收窄的腰胯,每一下都砸得夯实有力。

顾瑶只觉眼前发白,无尽的酸胀在穴肉里不断爆炸,将蜜肉中的每个褶皱都电得酥酥麻麻,她抓着身下的真皮座椅,根本无力招架,只能摇着头哭求。

“轻一点,啊!唔呜呜呜呜……我错了,不要!啊!花心要被你肏烂了,唔呜呜呜呜……”

“那就肏烂!”

快感的堆叠,加上被她那副可怜样儿激起的凌虐欲,男人掐在她腿上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气。

“把你的屁股打肿了,你都没学会,说明我教得还不够狠,我就该把你的穴肏烂,连同这颗骚豆子和这对奶子,通通都得玩烂!”

男人手上的动作并不见多粗暴,只是那咬牙切齿的语气,配合着身下的狠凿重砸,多少还是有些吓人。

顾瑶被快感和恐惧裹挟着,哭得梨花带雨,身下的穴肉不断绞紧,在抽插间,止不住地喷出水来。

“不要,不要被肏烂,唔呜呜呜呜……我乖,我乖,啊!太深了,不行,小穴又要被肏喷了……唔呜呜呜……”

射意顺着肉冠的顶端漫到了男人的下腹。

可看着哭成泪人的顾瑶,他心尖又忍不住发软,欲望带来的暴虐和理智带来的疼惜交织在一起,似乎也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俯身,堵住了那开合求饶的红唇。

被肉棒砸出的娇啼,在唇齿间搅成了细碎的呜咽,男人不断加快着速度,直到怀中的顾瑶再说不出一句整话,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的唇瓣。

“喊我。”

压抑着快感的低吼,将他的声音压得极低。

“唔呜呜呜……东,啊!向……向东……”

男人满意地弓身压上她的肩胛,在那白皙的肌肤间吮吸轻咬,“喜欢我这么肏你吗?”

在高潮的沉浮中小死了数回的顾瑶,此刻只想着解脱。

没有了思考能力的大脑,一片混沌,本能地重复着男人话中的词句,极力讨好。

“喜欢,喜欢你肏我……唔呜呜呜……喜欢,喜欢你,哈啊,向东……”

本就在关键时刻的男人,被她这么一激,彻底失了分寸,挺送的腰胯越发卖力,几乎撞着她从驾驶位一路挪到了后座。

更加宽敞的空间,让企图躲避快感的顾瑶成功翻了个身,可还没等她往前爬,男人就拽着她绵软的腿,又将她重新拉回了身下。

“继续说!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跳跃不止的心脏,贴上光洁的脊背,男人耸着腰臀,扒开两瓣红肿的肉瓣,再次一杆进洞。

“唔呜呜呜……喜欢,哈啊!唔……喜欢你……”

被压实的身体,因高潮带来的痉挛而不住抽动

顾瑶抓挠着身下的皮质座椅,唾液混着眼泪,从扬起的脸颊上滑落脖颈。

“求你,哈啊……射给我吧,求你……不能再肏了,要死了……唔呜呜呜……”

剧烈收缩的蜜肉再次喷出了潮水,男人低吼着掐住她的下颚,吻了上去。

白浊的精液射入花心,又激得顾瑶浑身发颤。

她脱力地靠到男人的手上,呼吸起伏,像被春雨蹂躏了一夜的娇花,在夜风中伶仃摇曳。

男人退开脑袋,用指腹细心擦拭起被自己亲肿的唇瓣,眸色深深,似还有些意犹未尽。

又是一记啄吻,本想浅尝即止的男人,压抑不住贪婪的欲望,薄唇微张着抿住她的唇瓣,再次用舌尖挑弄起了她口中的气息。

感觉到身体里那根东西,隐隐开始弹动,顾瑶心下一紧,忙用额头抵住他。

“怎么?又想躲?”

她垂下眼眸,回避着男人的灼热视线。

“我……我渴了……”

看出她心思的男人浅笑了一下,“后备箱里有水。”

顾瑶睫毛闪动着等了半晌,都没见他动作,这才怯生生抬眸。

“你……不帮我拿吗?”

“我去后备箱拿水,你万一趁机逃走了怎么办?”

就等着她往陷阱里跳的男人,趁机搂过她的细腰,顶着已经有些复苏迹象的肉根,将人囚进了怀里。

“我都没穿裤子,我怎么逃?!”

隐约猜出他意图的顾瑶开始挣扎,但绵软的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谁知道呢?小骗子的花招总是很多的。”

男人提着她的手肘,朝面向主路的那一边,打开了车门,架着她,沐入了还带着寒凉水汽的夜幕。

“要喝水,我们就一起去拿。”

“我不喝了!你把门关上!”

随时会被人看见的危机感,让顾瑶心生警惕,裹着肉根的层层蜜肉不住收缩,也将这份不安带给了她身后的男人。

但,他明显享受其中。

“你不喝,我也得喝啊。”

被抱起来往车下走的顾瑶扒着车门,多番撒娇求饶都没能换来男人的怜悯,只得咬牙切齿地骂出了那一句。

“姓向的,你变态!”

雨后,树林里的浅池响起了阵阵蛙鸣。

夜雾降下的水汽,拂过发烫的肌肤,激得人不住轻颤。

顾瑶光着脚踩上雨后的青草地,空荡荡的下半身贴在男人的跨间,手腕被他反绞着提起,身体不得不向前伏低,踮着脚尖承受那激烈的碰撞。

每当有车流声靠近,吞着硕大肉棒的小穴便会紧张收缩。

被夹得呼吸渐沉的男人,干脆捞起她的腰,将人翻转过来架在了腰上。

一步一掂的有意捉弄,让厚实的肉冠顶到了花心的深处,顾瑶挂在男人的脖颈上,贴着那鼓动的胸肌,早已精疲力尽,干涩的喉咙里,只剩下一声声无助的呜咽。

“屁股抬起来点儿。”

男人环着她的腿弯往上提了提,怀中人立刻娇啼着又抖出了一包蜜汁。

“流那么多水,你是打算在这儿给我洗个澡吗?”

他的笑声从胸腔里闷闷往外冒。

把耳朵贴在他胸口上的顾瑶羞红了脸,想张嘴咬他,又怕报复心重的男人再压着她折腾第四回,只得悻悻收了牙齿,气哼哼附和着他的话催促。

“是啊是啊,你再不给我喝水,我恐怕就要喷水喷死了……”

似是被她破罐破摔的态度,逗得心情愉悦,男人加快了先前刻意放缓的脚步,拉开商务车的后备箱,用膝盖托着她,腾出手来,拧开了瓶矿泉水。

“张嘴。”

“我自己喝。”

“还没学乖?”他躲开顾瑶伸来的手,挑着眉,用瓶口勾起她的下巴,又重复了一遍:“张嘴。”

带着凉意的细流,最先落在她的唇瓣上,她认命地抿住瓶口边缘,微微仰头,配合男人喂她的动作。

吞咽不及的水,漫出口腔,顺着嘴角流到下颚,一路向下,沁湿了早已揉皱的宽松t恤。

浅灰的水渍映出胸前的一片肉色,男人垂眸静静欣赏着,待她喝完才撤开瓶子,俯身舔去她脖颈处淌出的水痕。

汗液混着水的甘甜,让他不自觉加深了唇舌间的动作。

轻舔化为深吻,进一步吮吸、扯咬。

插在顾瑶体内的肉根,似乎也被这暧昧气氛烘得越发涨大,深入浅出,每一下都要抵住花心,磨得她娇喘连连才肯罢休。

“你,唔,你刚不是说……唔啊,你也要喝水吗?”

她想找个由头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喘息片刻。

“我不是正在喝吗?”

专心在她脖颈处亲吻啃咬的男人,拿着矿泉水,对准布料下颤颤挺立的乳尖浇了下去。

森森冷意冻得她轻呼出声,后缩着身子躲避。

男人借机含住了送到面前的浑圆乳肉,温热的口腔配合着牙齿的叩弄,隔着衣服发出阵阵淫靡的吮吸声。

“唔……哪有这样,这样喝水的……”

她推搡着男人的脑袋。

“这样喝起来味道更好,”男人直起身子,将润湿的唇舌搅入顾瑶的口中,嘬弄起她挣扎抵抗的舌尖,“你要试试吗?”

乱了气息的顾瑶,顶着些许迷离的眼神望向男人。

那瓶矿泉水被他举过肩膀,倾倒着淋在了轮廓分明的胸肌上,原先附着着薄汗的古铜色肌肤,被彻底浸润,盈盈水光,看着的确是欲色可餐。

顾瑶扶着他的肩头,默默咽了口唾沫。

被她那痴迷眼神取悦了的男人,满意地伏低身子,拉下商务车后座的隔板,将她放了上去。

“刚刚,你是不是想咬我?”

他欺身压上去,将大半的肉根抽出来,挑弄着穴口前端的敏感点。

“我让你咬,”他伸手掐着顾瑶的后颈,将她送到了自己的胸前,“记得用力,多弄出点痕迹,最好,给我留个疤。”

顾瑶根本闹不明白男人又在发什么疯,只当他是在说反话,嘴里支支吾吾否认了半天,反被一记沉重的深插,撞得差点哭出声来。

“咬。”

凑到她耳畔的声音,透着股不容辩驳的强硬。

但或许因为,她在男人怀中抖得实在太厉害,片刻后,耳畔又传来了一声带着宠溺的无奈叹息。

“亲或者舔也可以,就刺激刺激我,早点让我射出来也能早点回去,在这里太久,会着凉的。”

最开始,明明就是他硬要出来做的,现在又用一副老好人的口吻来关心她,算怎么个事儿嘛……

顾瑶本想赌气,但身下的抽送渐渐加快,肉冠撞上花心,酸胀感在身下堆叠膨胀,倒逼得她不住仰头,往男人的胸前凑。

伴着他用力而鼓起的胸肌,甚至律动出了让人晃眼的节奏。

顾瑶紧盯着那处蓓蕾,喘息间呼出的热气,带走大量水分,口舌逐渐生出焦渴。

也许,她应该尝一尝。

被咬住的下唇,从贝齿间脱开,颤颤巍巍张开一条缝隙。

她只是渴了,想润一润喉咙。

粉嫩的舌尖在顾瑶的自我说服中,伸出了唇瓣,试探着蹭过男人的肌肤。

“唔……”

在喉间滚过的闷哼,让男人的眸中浸出了夜色。

“继续。”他笑得邪佞,拖住顾瑶的后颈,加重了抽插的力道。

持续涨大的肉棒,几乎撑开了蜜穴内的每个褶皱,被肉棒捶打得发烫的花心,酸胀难耐,恨不得主动抬起腰去迎男人的重凿。

这骤然掀起的情欲浪潮,似乎也裹挟着顾瑶入了魔。

原本只是试探的舔弄,被快感催成了吮吸、轻咬,勾在男人后腰的腿更是一个劲儿地向上,几乎要将自己折起来,张着小穴给男人肏干。

“对,”男人脱去发皱的衬衫,随手丢到一边,哑着嗓子鼓励道:“咬,用力,再用力!”

疼痛混在即将射精的快感中,刺激着肾上腺素持续攀升。

豆大的汗珠,从他扬着笑意的侧脸滑落,滴落在女人发颤的小腹上,又被那双大手轻压着抹开。

肉柱在蜜肉中抽插的轨迹,通过掌心传递上来,勾得他彻底红了眼。

正咬着男人肩头娇喘呜咽的顾瑶,只觉脚腕被一双热腾腾的大手扣住,忽地提了起来。

被折起来的身体,再也动弹不得。

男人掐着她的腿弯,由上至下狠狠贯穿着花穴,那发了狠的力道,似是要将咬着肉冠的花心彻底捣碎。

“啊!救命!不,不要……太深了!啊!太深了!”

唉叫和求饶混在一起,不一会儿又被灭顶的快感逼成了谩骂。

“混蛋!不!啊……不要,肏死了……哈啊……放开我!向东你个王八……唔呜呜呜……”

最终,高潮卷起的滔天巨浪,将所有的语言都融化成了最原始的啼哭和尖叫。

快感催得她满脸涨红,在疾风骤雨般的抽插顶送中,她的意识逐渐朦胧,只剩下本能的摇头哭喊。

收紧到极致的蜜穴,也将男人绞得青筋暴起。

掐在女人腿弯上的十指都陷进了肉里,线条分明的小腹猛烈冲击,甚至都在顾瑶的臀上撞出了肉浪。

“喊我!”

他咬着牙,似野兽般低吼着。

早已被持续不断的高潮,折磨得意识模糊的顾瑶,嘴里含含糊糊应着,根本听不清楚说了什么。

“喊我的名字!”

他伸手掐住顾瑶的脸颊,眼瞳充血地俯下身去,凶的像是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向,向东……唔呜呜呜……”

顾瑶只觉自己的脸都要被他捏破了,强撑出几分意识来抓着他的手腕抵抗。

“你怎么就这么会勾人呢?”

眯起眸子的男人,将手抽回来,转而擦着湿漉漉的肉瓣,揪住了那颗充血的肉珠。

“小穴这么会夹,是想这辈子都插着我的肉棒,是吧?”

被尖锐快感冲击得快要晕过去的顾瑶,根本听不见男人说了什么。

她那因缺氧而涨红的小脸翻起了白眼,脑袋拼命后仰着,双手在座椅和男人之间疯了似地抓挠,虚张的嘴里,更是只剩下了无声的哀鸣。

“真想把你下面这张小嘴肏烂!”

他咬着牙,松开手,在肉珠上重重抽打了一下,俯身掐着顾瑶的腿弯,分到两侧,开始了最后的冲刺。

“下次再敢逃,你这个小穴就别想要了!每天就张着腿,在家里等着我来肏,什么时候肏听话了,什么时候停!”

绞紧到极限的蜜肉,夹得他额上满是青筋,汗珠顺着他的鬓角,不住往下滴落。

“喷出来,全部给我喷出来!”

敏感的肉珠扛不住一下又一下的抽打,终于彻底推着顾瑶攀上了极致的顶峰,淫水混着尿液,顺着两人的交合处喷涌而出。

忍耐到极限的男人,奋力冲击了数十下,将硕大的肉冠顶入花心最深处,压着薄薄的肉壁,紧跟着射出了白浊的精液。

“涨……唔呜呜呜呜……涨……”

已经快要失神的顾瑶,抽抽搭搭地呢喃着。

即便已经射了两次,男人的精液还是将她的小腹充盈的满满当当,涨得花心发酸。

餍足的男人喘着粗气,慢慢后撤着,拔出了还未疲软的肉棒,被堵在深处的精液混合着淫水,在收缩的穴口处,流处一道淫靡的白浆。

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手指勾着温热的白浊,在颤抖不止的肉缝间轻轻刮蹭。

“别,别弄……呜呜呜呜……难受……”

止不住高潮的顾瑶嘤嘤掉着眼泪,男人抬眸瞧了她一眼,拧开瓶新的矿泉水,用手指搅合着,冲刷起了那红肿的肉缝。

“不要,唔……”

感受着粗长的指节再次挤入了小穴,她强撑着发软的腿想要蹬踹。

“乖,”男人拢住她的脚踝,轻声哄着,“我把里面的精液抠出来,就不涨了。”

大约是感受到了男人的态度转变,顾瑶也慢慢放下戒心,不再反抗。

但被百般蹂躏过的红肿蜜肉,始终经不起那粗糙指腹的碾压,才弄了没几下,她又忍不住哼哼唧唧喊起痛来。

男人无奈抽出手指,举着矿泉水半蹲下去,借着涓涓细流将舌头送进了穴口。

才刚经历过高潮的小穴本就敏感,被冰凉的水温和炙热的唇舌轮番刺激,没一会儿就丢盔弃甲地哆嗦起来。

混着精液的淫水,喷溅而出,连着数次,几乎淋湿了男人的胸口,但他丝毫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直到蜜穴吐出的爱液,再没有其他的味道,他才退出舌尖,在肉缝中上下清扫了一番,包住肉珠轻嘬了一口,站起身来。

“现在不疼了吧?”

男人用自己的衬衫,包住了意识涣散的顾瑶,将人搂进怀里,细心的理顺她鬓边被汗液沁湿的长发。

见人长久没有回应,他低下头去探看,才发现顾瑶早已靠在他胸口上沉沉睡去。

“冤孽,”他无奈叹了口气,低头吻上了她的发间,边笑着感慨,边打横将人抱起,“栽在你手里,我往后的麻烦恐怕是不会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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