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高球离去,韩嘉彦侧首,喊了一声:陈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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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勾有何吩咐?随从中走出一人,上前向韩嘉彦揖手拜道。
这位陈都头是在场唯一一位公主府之外的人,他是韩嘉彦在皇城司的下属,近些时日韩嘉彦从自己的手下人中将他挑选出来,让他亲随自己查办案件。此前往洛阳邙山查访李后主之墓情况的两人中,他便是其中一人。
白矾楼很可能会立刻放弃这处中转点,但也许红云寺通知不及时,我们还能侥幸撞上最后一批货的押运。你带几个精干探子潜伏在这里,一是盯着红云寺的动向,如遇通风报信可以拦截下来。二是盯着不远处的野渡,见到可疑人员就跟上,看看是否能抓着他们的尾巴,有甚么事及时向我报告。
喏!陈都头立刻应下。
韩嘉彦随后看向赵樱泓,赵樱泓微微叹息一声道:
今次来此,也算有所收获,你莫着急了,反正白矾楼就在那儿,跑不了的。
是,此处阴寒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走罢。
长公主府一行人带着收拾好简单行囊的高球离去,空置的义庄外,一道黑影默默注视着车马队伍,不多时一个闪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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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六年时,苏辙擢门下侍郎,乃国朝副相,位高权重,当时便迁居京城大内宫城正门宣德楼右掖门之前的东府。至今已一年有余。六年六月时,苏轼曾自杭州短暂入京,暂居于东府之中。
今岁七月,苏轼终于右迁兵部尚书,自颍州返回开封,再次寓居弟弟的东府之中。自此,本就很热闹的东府更是门庭若市,每日拜访者络绎不绝。朝中官员、太学学子、文坛领袖们自不待言,就连妇孺老汉、挑夫货郎,乃至于鸡鸣狗盗之辈,都在东府前后门聚集,以期能一睹苏大学士的风采。
然而回京后的苏轼却闭门谢客,除了他自己的几个门生,诸如黄庭坚、秦观、张耒、李志义等,以及一些朝堂上的老友,其余杂人一概不见。他眼下正一心一意扑在自己的治淮策之上,想解决东南积弊,为此倒是见了不少工部的水利之臣。
此外,他推辞不过国子监的邀请,终究还是去了一趟太学讲筵。当是时,太学最大的讲堂之内座无虚席,堂内堂外挤满了人,都想听听如今的文坛领袖苏大学士,今次会发表怎样的高论。
苏轼并未让翘首以盼的听众们失望,他将在杭州任上的所见所闻,以及疏浚西湖的方策娓娓道来,他本就舌灿莲花,口才极好,这绘声绘色地说来,简直让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及至最后,大家堵着门,竟不肯让苏轼离去。
最终还是苏轼的门生们以自己的身躯做墙,护卫着苏轼挤了出去,才终于摆脱了困境。东坡倒是一如既往的率性,哈哈大笑,觉得十分有趣。护送他的几位门生可是被挤白了脸,可怜他们读书人的身板,竟要做此等行伍之人的事,差一点斯文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