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赵樱泓终于开口了:
我大抵知晓原因为何了,唉
一声叹息,也不知包含了多少无奈。
长公主赎罪,今夜燕六实在僭越了。韩嘉彦起身立于旁侧,躬身作揖赔礼。
不妨事,此等闺中密谈,自是更愿听你说心里话,而非场面话。我不曾想到,你竟然对朝政也有这般深刻的见解。我真是好奇,你到底是何人?赵樱泓不禁问道。
在下只是爱读书,爱胡思乱想,实在谈不上甚么见解深刻,让长公主见笑了。韩嘉彦苦笑了一下道。
当下我大宋的积弊,与你调停争端可有关系?赵樱泓忍不住进了一步。
有一定的关系,在下调停争端其实发端为了在下自己的私人目的。实话讲,是为了扬名。只有扬名,我才能进一步去达成我的目的。但若是能在这个过程中,帮助到一些人,少却一些无谓的争斗与牺牲,在下亦会感到愉悦满足。我上不得庙堂,身在江湖,也能行江湖之道,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她承认了燕六娘的行为是为了扬名,这并不难判断,似她这般戴着面具夜行于京,招摇过市,若说不是为了扬名,肯定无人相信。
善哉,范希文有言,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六娘有范文正公的风骨。赵樱泓的双眸炯炯地注视着韩嘉彦于黑暗中的身影。
实在不敢当,长公主谬赞了。韩嘉彦惭愧垂首。
赵樱泓知道自己若再往下细问,也问不出甚么了,燕六定不会回答。但她已然知足,今夜能与她一番深谈,不仅增长了见识,更是对朝政有了深一层的思考,这恐怕是她在深宫中数年都未必能积攒出来的见识。
此时响起了打梆声,已然三更了。赵樱泓尽管有些不舍,但仍然道:
夜已深了,我不耽误六娘子歇息了。明夜再叙。
明夜在下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可能并不能前来。韩嘉彦道。赵樱泓一时十分失望,但也无法,只得道:既如此,后日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