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予浅转身回了房间,从一本线装版诗经的夹层中,拿出哥哥叶开星夜兼程给她送过来的户口本,贴在了颇具规模的胸口,神色忐忑又紧张。
她吐了口气,开始化妆。
苏尘在房间外,来回踱步,等的焦急,烟都抽了好几根。
叶予浅听着脚步声,抑制不住噗嗤一笑,心里的忐忑和焦虑,渐渐如潮水般褪去了。
原来在她面前,他从来不是什么当世地仙、龙国胜者,只是一个真心喜欢她的大男孩。
“你别走啦,烦死了。”
叶予浅冲着门外喊了一声,让苏尘安静了,又坐下来继续化妆,觉着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眉毛也描不好,唇彩也不够妙——好吧,诸般借口,就是要让他急着才好。
一个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将自己彻底交到一个男人手里,当然得矜持矜持,傲娇傲娇。
好不容易等叶予浅出来了,苏尘拉着她的小手就往外走。
叶予浅问他不开车么,苏尘答道,开什么车,来不及,说着揽住她纤细的腰身,便腾空而起,往民政局的方向飞去。
天王府内,许多人看着苏尘带着叶予浅腾空飞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容易,不容易,尘儿这小兔崽子也要结婚了,儿子,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很欣慰吧。”
老爷子苏宏安停下了在院中打太极拳的动作,又忍不住想起了他死去三年的大儿子,渐渐也就湿了眼眶。
另外一处院子,徐凤仪微仰着头,看着白云如絮,青鸟回巢,眼泪珍珠一般掉了下来。
“定方,此时此刻,你要还在,那得多好,我想你了,你听到了么?”
不远处,苏红豆黯然的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哥哥要结婚了,新娘还是那么好那么好的叶姐姐,她应该高兴的,她也确实在替哥哥高兴,只是心里最隐秘的地方,却始终在疼,针扎一般。
妈妈跟她说,梧桐细雨落星河,世间情事皆罪过。人生就是这样的。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当时的不以为意,总归要用余生的求不得来偿还。
可她总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去想,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那般的任性,对哥哥有那么多的猜忌和不信任,现在依偎在哥哥怀里,将要成为他新娘的人,极有可能是她苏红豆吧。
可这世上之事,又哪有那么多的如果?
她苦笑起来,眼泪也就落下了。
人呀,就是这样的,明白再多道理,该过不好这一生,总还是过不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