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么做,相爷这么做,他方天佑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呢?!
黑色豪车缓缓驶过种满花树的长安大道,最终停在了一座豪宅之外。
方天佑吐出一个浊气,收拾了一番心情,下得车来,此时已近黄昏,他微微抬头,看着府邸的鎏金门牌——尚书省右仆射司徒大人府。
给门房递了些钱,便在带领下,在客厅见到了当朝右相司徒瑾。
司徒瑾须发皆白,却是神采奕奕,端坐在主位,不怒而威。
方天佑单膝跪地,朗声说道:
“相爷……暴民们都被驱散了……几十个参与组织的暴民头头,都被抓了起来……绝对影响不了明日太子殿下的登基大典。”
“你做事,本相向来是放心的。待殿下登基,龙御九州,少不得给你表一份大功。”
司徒瑾捋了捋颔下长须,示意方天佑起身。
“多谢相爷。”
方天佑起身,看着司徒瑾,却是欲言又止。
司徒瑾淡声道:
“可是还有什么话要讲?”
方天佑踟蹰片刻,开口问道:
“相爷,徐公子那封血书,您看过了么?”
司徒瑾点了点头,表示看过。
方天佑叹道:
“相爷心中……当真一点触动没有?”
司徒瑾冷笑道:
“徐沐和他父亲徐东阳一样,都是宁古不化之辈,死不足惜。本相只知道,殿下登基,龙御九州,乃是天命。谁敢阻挡天命,便是取死有道。”
“徐东阳该死,苏绝尘该死,徐沐自然也该死……方大人可还有疑惑?”
“下官……晓得。”
方天佑又是叹了口气:
“哎……右相……我们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将来的史书,又会如何评价我等?”
“方大人——”
司徒瑾提高音量: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本相给你放两天假?飞鱼卫指挥使的位置,你不想坐,有的是人想坐。”
方天佑连忙跪下,冷汗涔涔,瑟瑟发抖。
“相爷,下官知错,下官知错……”
“知错了,那便退下吧。”
司徒瑾摆摆手,又嘱咐道:
“明日殿下登基,乃是头等大事,你负责维稳,万不可出一点差错。”
“遵命,相爷。”
方天佑起身,躬身领命而去。
司徒瑾看着方天佑远去的背影,目光鹰隼一般锐利阴森。
“将来的史书如何评价?”
“我司徒瑾做事,又何须在乎后人评价?”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