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曳着身姿,缓步走进了这间私人小诊所。
瀛洲三月的天如孩子脸般善变。
刚才还是阳光绚烂,突然就大雨倾盆。
沥沥雨声中,简陋的小诊所,传来了男人粗重的鼻息和女人细碎的娇喘。
大概五分钟后,丁香从里面走出来,整理好了有些凌乱的衣衫,撑起那把娟秀的小花伞,顺着贫民窟低矮的屋檐,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手里多了一个包。
里面有药物和针剂。
这些东西,能救家里那个“客人”的命。
小诊所的医生,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的老婆是当地帮派某个大佬的妹妹。
他的老婆很丑。
他很好色。
他很怕他的老婆,所以没胆子去红灯区。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十分公平的交易。
他给丁香想要的东西,丁香也给他想要的东西。
……
少女回到家后,在门口挂上一个门牌,把弦月的那一面亮了出来。
这是本地楼凤通用的暗语。
意味着她来了月事。
自然也就不会有客人前来打扰。
丁香当然没有来月事,她只是需要时间给“客人”治疗。
打点滴,注射消炎药与抗生素,伤口的清洗和包扎……
这些东西她在学校里都有学过。
虽然已经离开了学校两年,但她依旧处理得很娴熟。
在消炎药和抗生素的作用下,苏尘的体征明显稳定了下来。
情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
昏睡一天一夜之后,苏尘终于清醒了过来。
屋外又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苏尘睁开眼后,愣了大概三十秒,才弄清楚了自己的境况。
他看着守了自己一天一夜的少女,艰难发出干涩到极点的声音。
“谢……谢谢你。”
少女憋了半天,回了三个字:
“不用谢……”
苏尘笑了笑,挣扎着起身,丁香要来扶他,苏尘摆了摆手,示意不必。
他撑着自己爬了起来,深呼吸了三下,缓慢活动着僵硬的筋骨。
有了食物补充能量,又经过抗炎治疗和长达一个日夜的昏睡,他的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毕竟他身体的自愈能力,是常人的千百倍。
确定自己已经恢复了基本的行动力后,苏尘决定借着黎明前最后的黑暗离开。
他要重新选个地方疗伤。
估计需要花三到五天,才能恢复个七七八八。
那时自然要去找卑劣的神风人算账。
至于为什么不在这里疗伤——
不是信不过这个小姑娘,而是怕连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