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有一个清晰的画面。
还不到十岁的小男孩,蹲在大门口,像头狼崽子般、恶狠狠刨饭。
身后则是一群趾高气昂、满脸讥诮的所谓长辈、所谓亲戚。
他们大口吃肉,
他们大口喝酒。
他们时不时冷笑。
左一句“野孩子”。
右一句“狗杂种”。
对一个孩子、得有多苦?
“不苦。”
苏尘摇摇头。
“其实我挺感激他们。没有这群人的白眼,哪有今日的我?”
他温润一笑、过去种种,似水无痕、对于此刻的他,早就不值一哂——历经红尘万般劫、恰如凉风轻拂面。
“先生你呀,总是这么宽厚——”
穆兰叹了口气、狭长的丹凤眸、缓缓蕴上一抹杀气。
“先生此行青州、见到那群白眼狼、见到那群蝇营狗苟的货色,是不是得做些什么?”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不让那些曾欺负过先生的人付出惨痛代价、穆兰小姐姐到底意难平!
“还真打算做点什么。”
苏尘点点头。
“大开杀戒不至于,但总得让他们付出代价。”
“把该还回来的、都给我还回来。”
义父儒雅、义母文弱。
二老性格都无比仁厚、苏尘身受影响。
他把这种特质放大、所以帝国人都说他是天生圣者。
但他的仁厚、并不会毫无下限。
他有菩萨低眉的心肠、更有金刚怒目的手段。
此行青州,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不为任何人,只为他自己——
为当年那个蹲在角落、眼泪混着鼻涕、大口大口刨饭的孤僻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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