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书童也跟了进来,魏铭一瞧就明白了,果听叶兰蕙压了声音,道,“魏生,是我哥哥让我来得!你同这书童换了衣裳,快快去吧!”
她伸手一指,其中一个书童正和同魏铭身量仿佛,魏铭也不犹豫,迅速同那书童换了装扮,谢过叶兰蕙,快步同另一书童一道离去。
两人不多时就到了学舍附近,魏铭伺机进到了学舍里,只见学舍中人来人往,来往之间均是锦衣绸衫的官员。
叶兰萧在茶房等他。
“再过半刻钟便开始了,届时你同茶房的小厮一道,倒也能听个明白。”
魏铭点头,又听叶兰萧道,“家父的做法,委实过了,他能如此防备你,我实在没想到。”
叶兰萧说到此处一顿,“也许,很快就能知晓原因了。”
叶勇曲的做法出人意料,越是如此,他们越要知道叶勇曲的想法。
学舍还是那个学舍,只是分列几排的小桌并在了一起,向两边排成了两列。
叶勇曲差人上了果盘和茗茶,坐在上首,客气地同众位官员说了几句话,又请今次来得官衔最高的南京户部尚书廖一冠说了话。
廖一冠年过半百,要不是这矿监税使常斌来此收税,一定程度上抢了户部的饭碗,他才不会管此事。
他开口控诉了几句常斌的罪行,便道:“我等屡次上书弹劾常斌,皆无效用,又因那常斌在滁州伐树,明知百年老树乃是树神,非要砍杀,引得当地人共图杀之,暴乱了一时。滁州知州咸大人上书历陈,请求今上将那常斌召回京中,折子里字字血泪,折子进了京,竟然石沉大海,毫无回应。那常斌自此更加猖狂,前两日又派人去仪真北强征矿税,闹得不可开交,我等若是再坐视不理,唯有坐以待毙了!”
尚书廖一冠说了这么一番话,在座众人无不唉声叹气,那滁州知州受害最深,如今常斌还在滁州作威作福,他一想自己几月被一个太监作践的抬不起头来,血泪上书又杳无音信,甚至当场抹了眼泪。
众人哀叹不止,魏铭站在门外的檐下,同茶房的小厮一样,手上端着茶点,听见里间所言,止不住向里看去,他一眼扫过众人,只见在座众人不是气得面红耳赤,就是叹息难过,要么就是含恨难忍,只有一人表现的既在魏铭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叶勇曲居然两眼放光,满脸说不出的兴奋。
他这般,嘴里有话可就按不住了,魏铭见他一张口,便道:“诸位,咱们南直隶可不能任那常斌胡作非为!南直隶的百姓在诸位治下,过惯了好日子,如今常斌来这一招,岂不要将百姓逼死?如此就不说了,诸位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政绩,可就要被那常斌一把火给烧了!咱们怎能容他?!”
他这么一说,就有人道,“叶君说得不错!今岁末,就要进京考评,三年克勤克谨,只盼着能得一个优,现在被那常斌一搅合,后面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如何还能得这个优?”
说话的是太平府含山县知县,他治下的含山县,因为离着滁州近,也成了被常斌祸害的一大灾区。
他这么一说,不少也要考评的官员也都惆怅起来,叶勇曲听了,脸上的兴奋之意更盛了。
“所以,常斌不能留!必然将他打狗一般打出南直隶去!南直隶岂是任他欺压的地方?!”
不少人都说是,学舍里的气氛比方才激扬不少,叶勇曲似是犹嫌不够,站起了身来。
“诸位想想,咱们今次打走了常斌,在大兴两京十三省可就出人头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