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戚大奶奶留步,方带着丫环走了。在车上,只看苏先生的神色,赵长卿便知苏先生心里比较满意这桩亲事的。
赵长卿笑,“先生该准备聘礼了。”
苏先生笑,“是啊。”
回家路上,赵长卿命人去长平街佳香园买了些点心,吩咐丫环红儿送去给郑妙颖一份。不想,红儿这一趟倒是带回了大消息。
“哎,奴婢去的时候,郑大人家正热闹着呢,听说是程家人来了。”红儿道,“奴婢没见着郑姑娘,将点心放下就出来了。”
赵长卿眉毛微挑,“郑姐姐早与程家人和离了,程家人又来做甚?”
红儿自来机敏,捧上一盏温茶,方继续道,“奴婢想着姑娘与郑姑娘交好,必然惦记郑姑娘的事,便留神打听了一下。说是程家人早去了好几趟,估计是后悔了吧。”
赵长卿讥诮一笑,“这程家人也好笑,和离书都出了,这会儿又反悔,莫不是把帝都城当做嘉兴府了。”
红儿道,“郑大人当朝三品,那程家,说一句士绅之族都是抬举,不知走了什么运道娶了郑姑娘。程公子是个糊涂的,程家不见得没精明人,岂能容郑姑娘轻易和离?”
赵长卿倒是好奇,问,“我听说程家也有做官的。”
红儿笑,“姑娘有所不知,这也是奴婢新打听回来的。程家在江淮一带是有名的盐商,家里银子是大把的,名声也不差,平日里捐钱修路之类的事是常干的。这位程公子一支并非程家主脉,其父祖都是念书人,与盐商程家也是一个老祖宗。程公子的父亲是举人出身,程公子身上只有个秀才功名。当初郑大人在江南为御史时,与程老爷相投契,正赶上郑太太有了身孕,程公子与郑姑娘是指腹为婚。如程家这样的门第,能娶了郑姑娘,当真是三辈子积福。不要说郑姑娘最知书识理的人,便是蛮横无理,也是程家高攀。”
红儿是个包打听,且嘴快,与赵长卿道,“姑娘可知郑姑娘为何定要和离不?”
赵长卿道,“你既打听出来了,就说与我知道。”
红儿低声道,“说是郑姑娘嫁进程家好几年,程公子另有一位姓崔的爱妾,崔氏生了三子两女了都,郑姑娘一直没身孕。去岁年初,郑姑娘有了孕息,却不知什么缘故小产了。郑姑娘与程公子到帝都便和离了。姑娘,你说,郑姑娘小产之事,是不是与崔氏有关?”
“不管与崔氏有没有关系,郑姐姐已经和离。于郑姐姐而言,和离不过是摆脱一个三心二意、宠妾灭妻的男人。但对程家而言,失去一位三品大员的姻亲,显然是损失极大的。”赵长卿望向红儿,“你知道便罢了,别往外说。”
红儿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