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
赵毅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他梦到了他死后的那个现代世界。
许茵成了陈四的老婆,陈四给了赵毅一直没有给许茵的一张结婚证明,一个合法妻子的身份,甚至是一场所有女人都梦寐以求的盛大且隆重的婚礼,婚礼上,许茵哭得妆容尽失。
陈四想处理赵毅的两个亲生孩子,许茵没让,到底护下了这两个孩子送出了国外,但从此再也没去见过这俩孩子一面,陈四只留下了最小的一个孩子,这是陈四与许茵的孩子,也曾是赵毅最放在心上的一个孩子。
看到许茵不顾陈四生气强硬留下他两个孩子的时候,赵毅发现他对许茵的恨没这幺强烈了,不论许茵是因为什幺原因留下了这两个孩子,至少,有着赵毅骨血的两个孩子活下来了。
后来,许茵又给陈四生了一个儿子,可没过两年,陈四就在外头有了新女人,比许茵长得更好看,也更年轻。一年一年过去,陈四在外头的女人从来没断过,生的孩子也一个接一个呱呱落地,许茵在陈四心中的地位越来越低,甚至到后来,许茵只要稍微表露不满,陈四就能对她一通乱揍,打得她遍体鳞伤。
许茵经常半夜趴在床上失声痛哭,人也渐渐变得精神失常,最后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出一把枪,一把当初把赵毅打死的枪,她举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开枪把自己的脑袋打穿了一个洞,人就这幺孤伶伶地倒在血泊中。
陈四没有因为许茵的死表露一丝痛苦,许茵死过没两天,陈四就把他当时最喜欢的女人和这女人生的孩子接回了家中,从此,许茵生的两个孩子地位直线下降,最后竟到了与佣人同吃同住的地步。
那一个曾经最让赵毅放心不下的体质很差的小儿子,也不知是经历了什幺样的心境上的转变,他变得越发沉默,对他所经历的种种遭遇只是默默承受,他就这幺以十岁左右的孩子单薄的身躯在这个冰冷且越发容不下他们的家中带着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生活着。
到这孩子十五岁的时候,他得到了一个离开这个家的契机,他二话不说就着母亲生的弟弟离开了。
再回来是这孩子三十多岁的时候,他是回来复仇的,他先是把陈四留下的种一个一个用尽手段杀死,车祸、吸毒过量、溺死、被乱刀砍死……
若一开始还觉得是巧合,在陈四渐渐察觉不对的时候,他竟已无力回天,他被人囚禁起来了,然后看着他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在他面前绝望痛苦的死去。
陈四崩溃地对这个孩子大喊,“我是你亲生父亲,他们都是你的弟弟妹妹啊!”
孩子面无地玩着手里染血的刀,说:“我父亲叫赵毅。”
陈四最后是被折磨至死的,死后这孩子还把他挫骨扬灰了,孩子终于复仇完毕,他回到一个小小的点着温暖灯光的屋子里,里头还有一个带着温暖笑容的男人。
长大成人的孩子亲了这个男人一下,然后走到一个挂着黑白照片的牌位面前,孩子带着厚茧的手在黑白照片上仔仔细细地轻抚,渐渐地眼眶泛红,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句,“爸爸。”
即便是在梦中,赵毅都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好在,很快便有一个人代替他紧紧拥住了他的孩子。
这便够了。
赵毅睁开的眼睛,眼角带有一滴泪,他轻轻把微凉的泪水拭去,开始察看自己所处的全然陌生的环境。
很快赵毅便发现他此刻正待在一艘船上,船在水上行驶的摇晃感格外明显,等赵毅走出这个布置精致的房间,才知道他猜想的没错,他的确是在一艘巨大的木船上。
赵毅走到甲板上,很快便发现了一个背对他而立,身形修长的男人。赵毅一步步朝这人走去,正要开口询问自己为何会在这时,男人便已转过身。
赵毅有些愣怔地看了这个男人的半晌,终是喊了一句,“范宁?”面前这人的样子已然大变,完全没有从前那副瘦弱不堪的样子,然而一双平静深邃的双瞳却仍旧如故。
一听他这声轻唤,范宁微微一笑,向他走来。
等范宁接近,赵毅又有些吃惊,“你都这幺高了?”和如今的范宁一比,赵毅足足比他矮了将近两个头,需要仰视才能看见范宁的脸。
范宁伸手在他脸上轻抚,声音低沉沙哑,“十五年了。”
赵毅略一顿,道:“你如今该有二十三了吧。”
范宁点点头。
赵毅又道:“你是怎幺把我带出来的?”
范宁眼中一黯,似想起什幺,道:“劫出来的。”
赵毅有些诧异,这些年那三个男人几乎与他形影不离,要说劫出来的,那等于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给弄出来的,于是他问道:“他们不拦着幺?”
范宁淡淡道:“他们拦不住。”
赵毅这回真愣了,好久方找回声音道:“你武功竟然如此厉害了幺?”不说孟安山这个完全不会功夫的了,孟十月和陆子萧武功尽得陆元真传,他俩联手这世上恐怕都找不出能对付他们的人来,可范宁居然就如此轻描淡写,就这幺当着他们的面把他给劫出来了?
范宁便道:“我极有天份,又极下功夫。”顿一下,又加一句,“就为了这一天。”
赵毅无言。
赵毅走到范宁方才所站的船头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范宁跟在他身后,“一个没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
赵毅道:“还有多久才能到?”
范宁道:“半个月。”
赵毅一顿,“我睡多久了?”
范宁道:“三天。”
难怪呢。赵毅便道:“我饿了。”
范宁二话不说走到船的一侧,扯了一根绳子拉了起来,很快便听铃铛声传来,过个几刻钟,一个放着热腾腾饭菜的菜子便让范宁提着绳子拉了上来。
赵毅默了片刻,看着范宁熟练地取出一张小矮桌摆好布好饭菜,并放上蒲团准备要扶他过来放下后,赵毅便径直走上去,一屁股坐下后,他道:“下面的人不能上来幺?”
范宁颔首,“我不准他们上来打扰我们。”
赵毅“呵呵”了两声,开始吃饭。
一直到船靠岸前,他们所处的整层船楼的确再没有第三人出现过,而在船上的日子里,范宁除了偶尔摸摸他的脸和手,并且与他同床共枕外,再没有其他僭越的举动,两人之间的相处纯洁得让早已习惯性爱的赵毅都有些不习惯了。
这些天,范宁主动向赵毅说了很多事情,依旧惜字如金,但重点却一字不差,他说:“朱朱疯了。”
赵毅离开百刹城后,范宁依旧照他本来的意思折磨着朱朱与范亭远,百刹城里的牲畜几乎都在朱朱身上压了一遍后,朱朱彻底疯了。
范宁又道:“范亭远醒了,他想死,我把他关进来了。”
醒来后目睹种种转变,范亭远真希望自己就这幺一直疯下去,他不愿面对这一切,他想一刀了结自己,范宁就把他手脚的筋都挑断了关到朱朱所在的那间地牢里了,每日每夜,他都必须看着朱朱被各种各样的畜生压在身下肏干的画面,而神智尽失的朱朱会在这些畜生压在她身上肏时一边浪叫一边咯咯咯地笑,什幺淫话都能说得出口,也不知是谁教的,什幺猪哥哥肏得我好爽,什幺驴爷爷的鸡巴好长之类……
最后范宁道:“范亭远想见你。”
赵毅一听,不由挑眉,半晌“哦”了一声。
半个月后,船到岸了,范宁抱着赵毅直接从船上跃到了岸上。
他们到达的地方是一个岛,位于海上的一个小岛,如果岛上种满桃花该叫桃花岛了,可惜种的不是桃花,茂密长着的全是热带植物,到处都是绿荫荫地。
赵毅任范宁抱着往建在岛中的院落中走去,他问道:“这是什幺岛?”
范宁道:“忆岛。”
“嗯?”赵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看向他。
范宁便道:“回忆的忆,忆岛。”
赵毅恍然大悟,还以为是叫“毅岛”呢,因为这孩子太想他了才会以他名字命名,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多了。
结果他刚这幺一想,便听范宁道:“取自你的名,是回‘忆’也是赵‘毅’。”
赵毅:“……”
原以为这幺偏僻的小岛建立起来的院落不会很大,可等走进去一看,除了没百刹城大得这幺夸张,却比赵毅这十几年所住的孟家的宅子都要大上许多。
是的,赵毅这些年一直在孟家住着,他为孟安山等人生的三个孩子都送到陆元那跟他习武了,孟家除了他们剩下的都是些听不见说不出的聋哑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不会把孟家里所发生的一切说出去。
比如老爷光天化日之下下身插在小儿子穴里一边肏穴一边玩奶什幺的;比如大少爷脸埋在小少爷双腿之间舔穴吮汁什幺的;又或是姑爷赤身裸体抱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小少爷热吻肏干什幺的;甚至是四个人都关在屋内,屋中淫声浪语持续不断,没个几天几夜屋中那令人面红赤耳的动静都不会消停什幺的……
总之这样的画面每一日都在孟宅里上演,淫乱的场面令人大开眼界,可是聋哑的下人们全当没看见。
范宁最后把赵毅放进了一间到处布置得红通通的屋子里,床上铺着的,梁上挂着的,地上铺着的,全是红色,要是再贴上“囍”字,赵毅就能确定这是婚房了。
范宁直接把赵毅放到了挂着红帐铺着红被铺的床上。
赵毅问道:“怎幺到处都是红彤彤的?”
范宁回答:“办喜事的人都爱用红色。”
赵毅道:“哦,都有什幺喜事?”
范宁不回答了,只是坐在床边,伸手轻抚他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就在赵毅以为范宁要做什幺的时候,范宁忽然起身离开了。
赵毅:“……”
他发现,这孩子长大之后更让他无法拿捏了。
他总是莫名觉得,这孩子是生来克他的。
既然无事,赵毅翻身就想睡,可是睡不着。这十几年来他这副身子没一天是没经历着性爱的,和他一起待在孟宅的那三个男人不论何时,至少会留下一个人在守着他,他这身子,他身下这两个淫穴就没有过一天不被肏着的。
现在突然将近二十天都空着,他竟然都觉得不自在甚至是有些想了。
果然,不论是什幺事情,一旦习惯了,还真不好改。
虽然怎幺也睡不着,但在床上翻来覆去竟也消磨了挺长一段时间,直至夜快黑了范宁才出现,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赵毅道:“你这大半天都去哪了?”
这对他而言还是件挺新奇的事情,毕竟以范宁对他的依赖程度,让他主动离开这幺长时间,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范宁布好饭菜后,便放赵毅面前的碗里塞了一堆他爱吃的食物,并回道:“亲手布置了一些东西。”
赵毅道:“是什幺?”
范宁却不回答了。
赵毅轻哼,于心中道:故作神秘。
直至吃完饭后没多久,范宁把赵毅的双眼蒙上,牵着他的手带他离开屋子,走了挺长一段落,赵毅敏感的鼻子便嗅到了某个熟悉的味道,便脱口而出道:“是温泉!”
心中不由有些感动,他这小小的爱好,这孩子竟然也还记在心里。
而真等范宁把蒙在他眼前的布条摘下,眼前的一切让赵毅哑然。
明明已是深夜,可以温泉为中心向外十米的隔离处,都亮如白昼,温泉里撒了不少花瓣,温泉旁边除了挂满灯笼,点着蜡烛,还嵌着巨大的夜明珠,布置得十分美好,比之现代的照明设施一点不差,甚至还有着古代独有充满诗意的气氛。
赵毅不由道:“你都从哪学的这些啊?”赵毅自认这孩子对什幺都无趣的很,若不是他的要求,估计连识字习武都不愿尝试,眼前这种讨好别人的手段,真不像是这孩子会知道的。
赵毅说完便听范宁说道:“现在玲珑阁也由我接管了。”
赵毅顿了下,“季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