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桓容才会做出之前暗示。
“陛下,臣有一言。”郗超开口。
“景兴尽管说。”
“以臣弟的性格,必是稳妥为上。”郗超不想承认,但关系到国家大事,必须实话实说。他担心郗融会拿不定主意,一时犹豫,以致错过最佳时机。
“依景兴之意,此事当如何?”
“待返回建康,请陛下许臣将事告与家君,由家君写成书信,自能让臣弟明白。”
既然要同建康扯皮,桓容就不能下明旨,暗旨也不行。
郗超十分清楚,这是桓容给郗氏的机会,必须要牢牢抓住。
奈何郗融太过求稳,没有郗愔和郗超的决断。这样的性格,守成固然不错,带领家族更进一步则会成为短板。
郗超知晓郗融的弱点,郗愔同样一清二楚。
父子俩早达成一致,以为郗氏需要的就是守成的家主。哪里料到,局势变化太快,有馅饼当头砸下,郗融恐怕接不住。
机会当前,郗融的“求稳”成为实打实的弱点。
所以,郗超才会请桓容许可,将事情透露给郗愔。
按照他的想法,一旦大君知道此事,肯定会做出安排。郗融不用做决断,只要按计划行事,中途不出太大的差错即可。
听完郗超的分析,桓容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也好,就按景兴之意行事。”
“谢陛下!”郗超拱手。片刻又道,“陛下,依臣之见,秦玄愔不可不防。”
他知桓容和秦璟交情匪浅,堪称模拟。可身为臣子,该说的必须要说,该提醒的也不能忽略。
“朕知。”桓容声音微沉,望着泛起波光的江面,道,“秦玄愔纵然自立,也不会兵发长安。”
“陛下怎会如此断定?”郗超皱起眉头。
“景兴放心,国事私情朕分得明白。”
“臣斗胆谮越,陛下恕罪。”
郗超垂首,明白桓容是在警告自己,有些事可以生疑,但必须把握好分寸。
君臣间陷入沉默,直到贾秉登上船头,这份沉默才被打破。
“陛下,臣听船工言,再行半日即可至津口。”
“是吗?”桓容神情微变,脑子里念头闪过,示意贾秉和郗超靠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吩咐一遍。
“二位可明白?”
听到桓容的话,贾秉和郗超的眉毛越挑越高,几乎飞出发际线。
看看面带笑意的官家,两人都想说一句:陛下,此举是否太不厚道?
桓容耸耸肩膀,无辜表示:哪里不厚道?他怎么不知道?
贾秉和郗超同时无语。
船队继续前行,果然不出老船工所料,半日后,津口的旗帜出现在眼前。
津口设立在运河之上,津中有津主、贼曹各一人,直水五人,职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