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黄巾起义,天下大乱,洛阳被乱兵付之一炬。长安几度易手,汉时建造的宫室毁灭半数,虽有部分得到修缮,规模及壮丽程度再不及前朝三分。
氐秦灭亡,秦氏夺下长安。
秦玚主持重修长安宫室。
因长乐宫和未央宫损毁大半,修缮耗费的人力物力太过巨大,故而上请秦策,在氐秦宫室的基础上扩充修缮桂宫,以明光殿为天子起居和处理朝政之所,并于殿后增修殿阁,是为后宫起居之处。
官署沿用氐秦,文武豪强迁入城内,暂居于东城贵族房舍,其后改建修缮皆由各家自主。也就是说,宅基地给你,是推倒重建还是另有打算,全部自己拿主意。
若是邻居之间生出龃龉,最好自己解决。
毕竟秦玚分出的“宅基地”都是严格按照规制,并无任何可指摘之处。就算想挑事也找不到正当理由。
分给你房子还分错了?
不想要就送回来,自己到西城和北城去买地置业。
秦璟兄弟多数成年,且有爵位官职在身,除秦玖父子镇守西河,秦珍秦玦在宫内陪伴刘夫人,余下皆在东城置有家宅。
“我提前看过。”秦玚笑着向兄弟表功,“咱们几家都挨着,彼此之间隔一条巷路,在墙上开个门,见面极是方便。”
门是能随便开的吗?
秦璟无语。
“怎么不能?”秦玚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清理东城时,在氐贼的宅院里找出的金银珠玉多达几百箱,这还不算绢帛丝绸和铠甲兵器。”
秦璟看着秦玚,等他继续向下说。
“东西分成两部分,明面上的送入宫中,余下的,”秦玚顿了顿,声音变得更低,“我寻地安放,你带兵离开长安,可以顺便带走。”
听闻此言,秦璟眸光微闪。
“阿兄,这事还有谁晓得?”
“放心,事情做得很是机密,搬运箱笼的都是我手下部曲。”秦玚正色道,“除了阿母和阿姨,没有旁人晓得。”
“阿母?”
“实话说,其中有七成是阿母的安排。”秦玚低声道。
“阿母说,东西全留下不可能,挑好的截留,就算事发也能用‘惯例’蒙混过去。再者说,你领兵在外,急需这些东西。与其留在长安落灰,不如交给你带走。”
“还有,”秦玚眯起双眼,“父王迁都之后,长安绝不会太平。如果父王着急称帝,乱子会变得更大。南边的新帝正在巡狩,听说已经到了幽州。咱们这边起了乱子,难保会是什么局面。”
“我知。”秦璟颔首道,“待父王安顿下来,我立即带兵离开咸阳。”
“阿母吩咐,莫要着急同南边起战事。”秦玚继续道,“最好守住西域的地盘,还有北边的草原。”
秦璟蹙眉,问道:“阿母真这么说?”
“对。”秦玚点头。
兄弟俩同时沉默,想到刘夫人的用意,不由得心头发沉,表情变得凝重。
“事情尚未到如此地步。”秦璟长舒一口气,率先开口,“阿母此举不过是未雨绸缪。”
“希望如此。”秦玚摇摇头,“无论如何,总是有备无患。”
兄弟俩再未出声,表情中看不出端倪,实则脑中已转过数个念头。想到长安今后的境况,再想到秦氏可能出现的变故,都不免暗中叹息。
人心难料。
如果秦策不被权力迷住双眼,事情未必会到如今地步,刘夫人也不会提前为儿子们打算。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