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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策连派三人,到底没能挡住秦璟的动作。
直到大火熄灭,城内传得沸沸扬扬,众人听到马蹄声都绷紧了神经,秦璟才下令收手,率两百骑兵驰向秦王府。
父子相见,秦策面沉似水,秦璟则一派淡然,仿佛一日灭掉两姓不是什么大事。
“阿子,你做过了。”秦策打破沉默,声音低沉,“动手之前,为何不遣人报知于我?”
来见秦策之前,秦璟已换下铠甲,此刻一身玄色深衣,玉带束于腰间,仍掩不去浑身的煞气和血腥之气。
“如遣人来报,阿父当会如何?”秦璟抬起头,剑眉入鬓,眸光深沉,带着慑人的寒意。
秦策拧紧眉心,眼底的寒意不亚于儿子。寒冷之外又隐隐透出几分欣慰,只是稍纵即逝,快得压根来不及捕捉。
“无需阿父明说,儿也晓得。”秦璟道。
听到此言,秦策没有出声,或许,他无言以对。
“今时不同往日,于氏姑息不得。”秦璟的表情中没有愤怒,有的只是冷静,“不尽早铲除,必滋长其野心。”
“他能将手伸到阿母身边,阿父未有半点警觉?”
这些人能对刘夫人下手,何言他日不会威胁到秦策?哪怕可能性小之又小,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就不可能轻易消去。
“阿父,非是儿故意顶撞,遗人话柄,实是情况所迫。再者,儿今日动手,更非出于莽撞。”
见秦策神情略于松动,秦璟继续道:“除掉于氏,正好给旁人一个警醒,让这些人明白,西河不是建康,秦氏也非司马氏,想以高门掌控朝堂绝不可能!”
“罢。”秦策摇摇头,道,“这事你莫要再沾手,一切我来处理。”
“诺!”
此次召秦璟回西河,一是为迁都,而是为了他的婚事。不过,有今天这两场大火,之前拼命往前凑的各家九成都会打退堂鼓。
秦策沉吟半晌,最终只能叹气。
“迁都长安之后,西河定为陪都。遗晋换了新帝,南地情势不明,你当尽速返回徐州,以防生出变故。”
“诺。”
“另外,”秦策顿了顿,沉声道,“分出四千骑兵驻守西河,交于夏侯将军掌管。”
秦璟没有应声,目光落在面前的漆盏上,气氛一时间陷入僵持。
“阿子?”
“儿手下的兵,别人掌控不了。”秦璟视线低垂,恭敬依旧,环绕周身的煞气却浓烈数分,仿佛变得有形。
“西河不少守军,武乡和太原两郡连征青壮,训练两月亦能担起守城之责。”秦璟继续道,“儿麾下八千骑兵只能进攻,不能守城。如强行为止,西河定出乱子。”
“果真?”秦策皱眉。
“不敢有半点虚言。”秦璟终于抬起头,“父王知晓胡骑秉性,还请三思!”
明白秦璟不是托辞,秦策只得压下此事,留后再议。
当夜,王府设酒宴,为秦璟接风洗尘。
消息传出,有人暗暗松口气,也有人心头发沉,犹如压下千斤重石。
然而,无论心中怎么想,陪坐酒宴之上,都是面带笑容,举杯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