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太守顿觉心如死灰,知晓无力回天,今天恐要死在城头。突然纵声狂笑,道:“尔等不忠不义之人,以为取我人头就能投入遗晋,再享荣华富贵?简直笑话!”
“我纵然要死,也绝不会死于尔等之手!”
话音未落,苻太守退后半步,背倚城墙,再度扫视众人,以胡语大喝一声,诅咒众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随即单手猛地一撑,纵身跃落城下。
呼啸的北风中,仍能听到他的斥骂。
一声钝响之后,遍地银白之中,陡然绽放一抹暗红,仿佛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
城头一片死寂,城下的鼓角声却未停止。
攻城锤和武车齐出,士卒架起云梯,悍不畏死的爬上城墙。正要挥刀劈砍,却发现城头守军毫无斗志,见晋兵冒出城头,第一反应不是抵抗,而是弃刀投降。
桓石虔得报,和谢玄等人商量,以为其中有诈。
哪料想,城中的主簿竟带人打开城门,皆身着素服,披头跣足,口中高喊献城。
“这……”桓石虔没了主意。
无论扶风还是略阳,都是连场血战,方才彻底拿下。顿兵天水数日,大军上下都以为会经历一场恶战,结果人没杀一个,对方竟主动献城?
“谢将军以为如何?”
谢玄沉吟片刻,提议无妨派人入城,再将献城的一干官员带来。
询问王献之的意见,和谢玄一般无二。
最终,桓石虔拍板,撤下攻城锤,派两队甲士入城,并将姚主簿等人带到大帐前,仔细加以询问。
天寒地冻,难为姚主簿等衣着单薄,更赤着双脚。穿行过雪地,众人早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瑟瑟发抖。
见到一身铠甲的桓石虔,众人顾不得打哆嗦,纷纷行礼,口称愿投晋朝。
“哦?”桓石虔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目光在众人身上转个来回,“尔等所言确实?”
“不敢有假!”
“你是天水郡主簿?”
“回将军,正是。”
“天水太守在何处?”
“他……”姚主簿迟疑两秒,见桓石虔面色冷峻,帐中的部曲各个眼放凶光手按刀柄,不敢再支支吾吾,立刻将苻太守如何决意守城,又是如何众叛亲离,最后跳下城墙之事说得清楚明白。
“你是说,之前跃下城墙之人就是天水太守?”桓石虔问道。
“确是。”姚主簿点头。
桓石虔眉心锁紧,同谢玄杨广等对视两眼,都是心生感慨。
“拉下去。”
“将军?”
姚主簿等人面露惊色,不敢相信,自己主动献城,竟落到如此下场?
桓石虔没心思和他们多说,只令部曲将人带下,没有立刻手起刀落,也没太好的待遇。
“着人收敛苻太守尸身,好生安葬,遇其家眷当妥善安置。”
“诺!”部曲抱拳。
“入城之后,莫要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