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解释道:“让大家见笑了……他们父子两个一向如此,见面就掐架,也不看看今天什么日子!老的少的,没一个让人省心!”
看似嗔怪的语气,孟夫人面上却洋溢着笑意。
“令郎才学出众,性格活泼些讨喜,哪儿像我家的,年纪轻轻,看起来就跟老学究一样,我倒愿意年轻人都活泼些好。”
连嘉颖站在秦氏身后,今日刻意收拾过,穿着一件烟青色的直身长衫,头发全部挽在头顶,身杆挺拔,眉目清秀,看起来一表人才。
他们说了半天话,也不见他有任何不耐烦,果然沉稳。
花厅里立着一座屏风,屏风后隐有人影。
下人进门传话。
“夫人,老爷说公子天天出去胡闹,怕公子上任前把念过的书都忘没影,带着公子去书房里温书去了,今天中午不一定能陪着用膳,让您不用管他们,只管招待好客人就行。”
孟祭酒刚才考察过连嘉颖的功课,发现他虽然没有很灵巧的心思,但是基础很好,稳扎稳打,对他很满意,这是有了对比,开始挑孟双的刺儿了。
孟夫人嗔怪道:“他发疯也不分时辰,什么时候温书不行,偏选在这个时候……”
从孟祭酒的态度中,孟夫人知道了他的意思。
“无妨,孟大人有事只管去忙,我们今日上门,只是找孟夫人说说话,没什么大事……”
秦氏姿态放低,现在是他们求着跟孟家结亲,自然要给足孟家面子。
孟夫人也满意。
“孟祭酒与孟夫人伉俪情深,真叫人羡慕!”
慧荣长公主一语点出孟家的心思,果然,孟夫人开始接话。
“咱们女人这辈子,图的不就是夫君知冷知热,孩子们孝顺有出息嘛,男人们在外面如何,那是他们的事情,后宅里才是咱们的天下!”
“我们家老爷虽然官职不够显赫,一颗心除了放在学生身上,剩下的可都在我这儿呢!说出来让你们笑话,上京城里做官的,就没有哪个后院干净的!”
这一点,慧荣长公主跟秦氏深有体会。
孟夫人的意思很明白,她们家之所以放低亲家的标准,就是想给女儿找一个不纳妾的人家。
秦氏回头看了一眼连嘉颖,连嘉颖意会。
“见贤思齐择善而从,学生钦佩孟先生,自当以孟先生为榜样。”
话说到这里,孟夫人也明白了。
连嘉颖不仅勤奋踏实,更加聪明恭谨。
“你去跟老爷回话,哪儿有当着客人的面教训儿子的道理,亏他还是祭酒,连这点礼数都不懂?去把大公子也叫来,他平日里吊儿郎当就算了,今日状元郎登门,他还不赶紧抓紧机会请教学问!”
孟夫人交代下人一句,这个点了,这是准备留她们用饭?
看样子,这桩婚事十有八九要成了!
前院,孟祭酒跟孟双打听连嘉颖的品行。
“你妹妹的事情,我托付给你多少天了?让你打听,你总不沾家。”
孟双嘿笑一声。
“您跟娘都看好了,还问我的意见作甚?”
他赶在他爹发怒之前补充了一句。
“连家两个庶子,连嘉良名声不怎么样,听说在越山书院时就沉迷赌博,回京之后不务正业,整天跟一帮纨绔子弟厮混在一起,听说他还把身边的丫鬟提成姨娘了,还没有成亲就先提姨娘,应该是整出庶子了。”
还没成亲就先抬姨娘?
还有庶子?
跟他是兄弟的连嘉颖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连家这位二公子不一样,不显山露水,在越山书院时藏拙,就连先生都不知道他的深浅,在考中状元之前,没有一个人听说过他。”
别人家后宅里的消息不好打听。
孟双在孟祭酒怀疑的眼神中得意地靠着椅背坐下。
“爹,您真当儿子这段时间出去只知道喝花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