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宝葭张了张嘴,眼前浮现起花梨子被卫简怀吊起来打得嗷嗷叫的模样。
太可怜了。
“陛下……别和它一般见识,”她忍不住道,“而且,野猫野性难驯,别弄伤了……陛下,还是交给长公主殿里的内侍管着比较合适。”
虽然韩宝葭的关切并无必要,但卫简怀还是听得心怀舒畅,他有心再和人聊一会儿,可门前一大拨人都恭送着他,天色也渐渐晚了,再不走只怕要留在这里用小年夜饭了。他摆了摆手道:“好了,别舍不得朕了,朕该走了,你也回去吧。”
眼看着卫简怀大步上了便辇,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消失在了长街上,韩宝葭这才恍然回过神来,这卫简怀什么时候学了这项指鹿为马的本事了?这是哪一只眼睛看出她舍不得了?
这一场会晤,简直堪比当年和南陈和谈时的唇枪舌剑。
韩宝葭累得脑子都浑浑噩噩的,恨不得立刻回到自己的屋里去美美地睡上一觉。好不容易等到一家人吃完了小年夜饭,她便一路和爹娘回了兰亭苑,刚要去自己的屋子,殷盈叫了她一声,跟着走了进来。
殷盈的眼睛还因为下午的哭泣而有些红肿,眼神中带着几分郁郁之色。
母亲向来胆小,下午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现在可不能再让她担忧了。
韩宝葭赶紧挤出一丝笑来:“娘,你怎么还不去歇着?”
“还早呢,娘来和你说说话。”殷盈轻叹了一声,在她身边站定了,定定地看着铜镜中的女儿。
女大十八变,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吃好穿好,万事有丫鬟嬷嬷照料,韩宝葭愈发出落得娇俏动人,已经是个实打实的美人了。
然而,美人却并不意味着幸福。
下午时那扇紧闭的门,让她骤然感到了无比的恐惧。
不用别人说,她也知道自己下午在圣驾前失态了,完全失去了侯府中人该有的仪态和风度,让叶齐宏丢了脸。幸好卫简怀没有责怪她,要不然只怕要被安上一个藐视天子的罪名。
可谁能忍得住?那是她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女儿啊。
韩宝葭被留在书房的那段时间里,她如坐针毡;屋里传出那器具砸破的声音时,她是费了多大的劲把手心都掐出血来才忍着没有冲上去拍门求饶啊。
她心中酸涩,抬起手来拆下了韩宝葭的发髻,和从前一样,拿起发梳替女儿梳头。“蕤蕤,今天在书房里怕不怕?”她轻声问。
韩宝葭摇了摇头:“不怕。”
殷盈自然以为她在劝慰自己,忍不住愈发难过了起来:“都是娘没用,原本还想着你成了侯府小姐能享福了,没想到……还不如当初……”
没应了这桩亲事。
她倏然住了口,惶然朝着四周看了看,幸好,两个婢女都在外面。
“娘,”韩宝葭拽着她的衣袖晃了晃,撒娇道,“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