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安坐的洛锦意猛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备轿回洛府!”
“是。”
洛锦意领着月枝与红玉两个丫头,朝着府门外,步伐急切,她已经很久,未曾这般焦急了。
祖父分明是去喊冤问罪去了,怎会在金銮殿上昏倒?
难不成胡家倒打一耙?
不!胡尚书在殿上不可能理智。
只要祖父按照她所说的做,胡尚书势必会出错!吐露些实话出来!
洛锦意主仆几人还未踏出府门,竟碰上了从朝堂归来的衡王,此刻衡王脸色算不上多好,总归就是别惹他的意思。
“公爹。”
见到了公爹,哪里有做儿媳妇敢当作没看到的,总归洛锦意上前相迎,行了一个得体的礼数,到底是焦急,声音都有些轻颤。
“可是要去瞧洛老将军?”衡王殿下顿足,望向还未迎娶几日的儿媳,想到今日生的事,忍不住皱起眉头,多看了几眼。
到底成了他们衡王府的家事。
……他的侧妃,老五的儿媳。
总归是要舍一个的。
“去吧,你祖父晕了过去,今日在殿上生了些事,你便只管回去好生安抚吧。”
“是。”洛锦意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耐下心中的焦急,告别了公爹,当即由着丫头们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扬长而去,衡王深邃的眸子却望了过去,神情越发难测。
脑海中忆起了洛明章救下他的场景,一支箭悬在了他的胸口,鲜血喷涌。
弥留之际,他一句话未曾说出口,目光只是直勾勾地望着胸前的箭羽,脸上尽是要死去的惊慌失措。
握紧着他满是血的手,张开嘴似想说些什么,却无法言语,满是血丝的眼一直盯着胸前的箭羽。
他想说什么?
难道他的死真的另有隐情?
胡尚书的胡言乱语是真的?
“谁在那里?”伴在衡王左右的安公公嗓子尖叫吼了一声,瞥了一眼地上箭支,指着院子里的凉亭处,叫人出来。
“王爷饶命,是我没看好三少爷。”一个侍从奔了过来,手里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紧随着跪在了地上。
衡王府内,王爷的威严便是天大的威严,身为王爷亲孙子的容成皓,瞧见了也只会瑟瑟发抖,躲在侍从的身后不敢探头。
“三郎啊,过来祖父这里。”抛开了杂念,想要含饴弄孙的衡王爷换了一个面孔,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容成昊缩在侍卫身后抖了一下,更不敢露头了,便是身旁的侍从妄想拽他出来也很难做到。
哼唧的一声,仿佛再去用力,下一刻就要惹哭一个孩子了。
在王爷面前哭!
那侍从抖了抖,不敢想,便是王爷不责备,胡侧妃怕是也不会放过他,把他生吞活剥了。
低着身子,等待了许久的衡王殿下也没了含饴弄孙的心思,一身糟心事,瞧孩子哭还不如想一想正事。
衡王甩起衣袖就要离去,方才落脚,就踩到了什么,不大有耐心地踢走,看都没看一眼。
一旁的安公公瞧见,踮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便是对着后面跪在地上侍从说道:“小公子才多大,便拿起弓箭射起人了,往后若玩耍,寻一个清静的地方,莫要再扰到王爷了。”
说罢,安公公趴在地上,将方才衡王殿下没踢多远的箭支拾了起来,再次扔得老远。
“捡回来。”不容置疑的声音让安公公寒毛直竖,他扔错了?他应该将这箭恭敬地递给小公子?
“是!”
安公公跑了老远,将弓箭捡了回来,仍旧不敢轻举乱动,将捡来的物件举着,跪在王爷身边,脸上堆砌着笑容。
“这羽箭从何处得来的?”衡王忽然问了一句话让众人没听懂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