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若问我哪里来的底气,那就告诉他……”
老算盘一时间连手都颤了:“不会有关那严家门里的事情,也被他就这么问出来了吧?”
但莫名的是,虽然气氛怎么瞧着,怎么热闹桌上的人也都脸上带笑,声音都故意大了几分,但也不知怎地,总是有种压抑氛围,使得这灯笼光芒,都显得黯淡了几分的模样。
“……”
同一时间,瓜州府城里的铁门严家,才刚刚入黑,便已经设下了席面,据说正赶上了严家老爷第三房小妾过寿的日子,虽然不是正堂,不需要大张旗喜,但也闹得张灯结彩。
老算盘更难以置信:“那寄土蛇神庙背后的事,也问出来了?”
她也不瞒着胡麻,笑道:“老师正在前院里发愁呢,你说不干正事,就只是糊弄他。”
“他……他在胡扯个什么?”
“春生先生确实不必担心,严府这道铁门槛,可不是什么人都迈得进来的!”
乌雅点头:“我听到有小鬼说了。”
“那镇祟府主人之前杀亲戚的手段,已经快成了個笑话了,如今的他,倒是还吹起来了?”
“那也不行啊……”
因为如今府上的小少爷身上疙瘩正在消褪,但还没有完全养回来,所以这府上的人,对他们这几位能人仍敬重着,说话没人敢不听,让打开便打开,让设起了香案,也就跟着设起了香案。
而终于有人提到了这个问题,已经憋了一晚上的众人,便也皆按捺不住,纷纷道:“说的是,我倒不觉得那位走鬼大捉刀,真有胆子敢来!”
乌雅道:“好几个小鬼争着抢着跟他说呢,还有两个为了抢这第一个报信的,都打起来了,又是抠眼睛又是薅头发……”
老算盘愤愤道:“这小子有求于你的时候嘴甜,心里有了主意之后就自己憋着,光让你着急,上次在石马镇子就是,他都琢磨好了,光哄着我老人家替他担心。”
“但你看我?天生一钱二两的贱骨头,但哪里有什么事情,可以躲得过去的?”
外人不知道,门道里的人却明白,这位严家老爷的第三房小妾,乃是司命门道里的一位小医仙,所以名份上不算什么,但门道里面却也份量不轻。
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火烧一般的跳了起来,低声道:“我好像有点明白祖师爷一定要咱们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了,过去瞧瞧!”
“莫说他也只是一位小小捉刀,听说还未上桥便是那位镇祟府的主人亲自来了,难道还真能无视这天下英雄?”
“你老师让你来的?”
乌雅对胡麻是带有对恩人的敬重与感激的,并不怀疑他,但见老算盘这么说了,便也端起了茶,来到了这府上的花园旁边,找到了胡麻,只见他正命府里管家,把后门打开。
胡麻笑道:“但你让他放心,咱也不是真的不干正事,乌雅,你可知道,我走的虽然是守岁人路子,但却是走鬼门道的人?”
“呵呵,春生先生,何必一脸愁容?”
“如今我便要在这赵府起坛,开这小门,是为了方便鬼神进出,还不伤了赵家的福泽,告诉你老师,我相信自己只需起了这坛,自有鬼神前来,告状的告状,说事的说事。”
乌雅瞧着,却觉得好奇,道:“掌柜阿哥,这是在什么?”
刚一入夜这一行人便饮起了酒,严家的严老爷,自是坐了主位,他的小妾,也只坐在旁边,媚眼如丝,侍奉着他饮酒,用白玉镶银的筷子挟菜给他吃。
乌雅被胡麻这番话,直说得心神震荡,满眼祟拜,但回去找老算盘说了一通之后,却把老算盘惊得嘴里茶水都吐了出来。
“呵,也是有趣,走鬼门道,却找了位守岁做捉刀,咱们这里可是有铁槛王驾前护法大将军在此,论起守岁这一门里的长幼,没准那捉刀来了,还得先给这位护法大将军磕上一个头呢……”
席上诸人,高谈阔论,酒兴甚佳,不时说些奇人逸闻前来佐酒,席面中间的戏班子,卖力的吹打着,台上的青衣,两条水袖舞得那叫一个漂亮。
“另外,你也把话捎给他!”
老算盘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眼睛里涌动着惊疑不定的神色,良久,良久,才只呆呆的抬头:“不会吧?”
“不去!”
倒是在这沉闷里,那位严家老爷身边,一位身上穿着淡黄色袍子,气度不俗的男子笑道:“我知道你还有些放心不下,但这天下之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
另有一位全身裹在了黑色袍子里,只剩了一颗小脑袋在外面,瞧着就不大有精神的女子跟着道:“主要是那胡家门里的都是狠人,亲戚都杀,杀两个路人想来压力不大……”
一句话说的场间气氛忽然有些压抑了起来,面面相觑,那坐在了严府老爷身边的白衣秀士,更是惊的手里的酒杯都碰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