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捂住朕的眼了。”
“哦。”
过了好一会儿,姜苧才松开手,宋瑾湿漉漉的眼望过来,她弯起干涩的双眼一笑,“陛下这张脸真的很好看呀。”
宋瑾的泪立马止住了,“那阿苧可还喜欢?”
“喜欢。”
宋瑾下一刻就扑了过来。
软榻之上,姜苧掰开他深埋在自己脖子里的脑袋,轻轻呼了口气,“陛下可要照照镜子?”
“不要!”
果然,宋瑾一眼也未瞧过现在这张脸,姜苧便推开他坐起来,从塌边的妆台上捞过一面镜子,“陛下瞧一眼吧。”
“那就一眼。”宋瑾并不想辜负她的期望,闭了闭眼才如临大敌地朝镜子看去,不过粗粗一眼,他就急促地喘起气来,“这不是朕!阿苧!这不是朕!”
一双手死死攥着姜苧的肩膀。姜苧没料到他竟是这个反应,一边恼怒自己没事找事,一边轻声安抚,“无碍,陛下,无碍的!”
“不!阿苧!这真的不是朕!朕和阿苧成亲不是这样的!”宋瑾茫然四顾,涣散的目光浮过室内布置,又被姜苧狠狠扯了回来,“宋瑾!看着我!”
宋瑾一愣,直勾勾看过来,嗫嚅一声,“阿苧,朕真的不长这样。”
“我知道。”姜苧见他情绪稳定下来,抱紧他轻笑,“你还记得我和你成亲的情景呀。”
“自然记得。”
*
苍南山的药庐里。
宋瑾自得知许神医过世后就消沉了好几日,姜苧不忍见他如此,便找来许神医的亲传弟子傅容。
傅容听罢宋瑾的描述只是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令尊时日无多,你此刻回去,或可见上一面。”再无其他。
宋瑾模样生得实在好,就连痛苦不堪的样子也令姜苧心动,姜苧那时才晓得她对宋瑾恐怕用了情。
宋瑾显然接受不了他爹没救了的事实,翻箱倒柜地将许神医弃在药庐里的医书扒拉出来日日苦读。
姜苧静静在旁陪着,有时候宋瑾不研究医术了,她就发现宋瑾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应当也是喜欢自己的。姜苧如此想着,便趁他休息时多同他说说话,而宋瑾总是会提及他那病重的老爹。
“我爹是个很好的人。他很疼我娘,当然也很疼我。我家……生意做得很大,他很信任手下的人,给他们金银珠宝,给他们权利地位,他们犯了错,只要不伤天害理欺压别人,我爹就不会重罚他们。”
药庐门前,草丛深深,姜苧搬着凳子坐在宋瑾身边,她心道你这个富家子弟太天真正直了,若你爹那群手下中有一个喂不饱,你家就麻烦了。
“我娘时常说我爹那性子不好,当不了家,可那群手下分明很喜欢我爹,我爹也做得很欢喜。”
姜苧心道这不废话嘛你爹这么仁善又大方谁不喜欢!又一想,嚯!这不跟当今圣上一个性子吗!心肠软得不得了!
“可自从我爹病了得卧床休息后他就变了,不见我娘,不见那群手下,倒是总会见我,可看着我就是不说话……”
姜苧瞧他又要伤神起来,不免开口将话题往自己身上引,“我家……呃……生意做得也挺大。”两个人一个比一个会胡诌。宋瑾听她天南海北地胡扯完沉默良久才突然问:“姑娘为何长住于此?可是有事?”
合着她这么多日子的含情脉脉都喂给了狗。姜苧气结,缓了口气,问:“你可信我?”
“姑娘乃宋某救命恩人,宋某自然信姑娘。”
“可信我说的每一句话?”
“信。”
“那好,且不管你叫什么,我不叫姑娘,我叫阿苧。”
“阿苧。”
“很好。我再问你,你家中可有妻妾?”
“没有。”
“更好了。你可有孩子?”
“阿苧,我尚未成亲,孩子从何而来?”
“哦,我有点紧张,问岔了。我知道的,应该先问孩子再问妻妾,再来一遍。”
“……”
“你可有孩子?”
“……没。”
“你可有妻妾?”
“没。”
“完美!那你可愿意娶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