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讨厌,臭男人!
大师兄:臭?妹妹有所不知,无平不陂无往不复,你看臭豆腐闻着多臭,吃起来多香?还有榴莲酸笋臭鳜鱼……都是如此,正所谓大智若愚,臭极则香。
叶无心:哇!好有哲理!
“大便闻着也臭。”我情不自禁加入了讨论。
叶无心:……
大师兄:……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浪费在学术研究上?我迅速切换主题,开始酝酿浪漫的气氛。我释放出练习已久的温柔目光,痴痴地望向叶无心,叶无心痴痴地望着大师兄,大师兄痴痴地望着月亮,月亮痴痴地望着我。
叶无心注意到月亮在看我,于是将视线转过来,与我四目交汇。她的眼神清幽飘渺,我发自肺腑地咧嘴而笑。在我嘴角刚刚开始抽动之时,她的目光已游向别处,令我通过笑容传递出的爱意半途而废,冻在空中。
叶无心主动向我打招呼:“你就是那个挨打不还手的傻小子吧?”
天哪!原来她对我有如此深刻的关注和了解,还专门为我起了个这么私密的昵称,“傻小子”,好贴心,好幸福!
我双颊滚烫,扭捏道:“嗯,沙步奇。”
“呵呵,果然又傻又奇葩,”叶无心笑道,“听说你爹是个大侠?”
连我的家庭背景都打听好了,难道是暗示想见我父母吗?这是不是发展得太快啦?我激动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是啊是啊,他可厉害呢!”
“哦?有多厉害?”叶无心问道,“官居几品?爵禄几许?家产几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可以一招毙命的“成功学三问”吗?我顿时惭愧地无地自容,只得支支吾吾答道:“他,他拿过很多奖杯,还教训过许多大恶人……”
大师兄在一旁冷嘲热讽:“呵,奖杯?当尿壶用?教训恶人?那就是有很多仇家咯?难怪最后要跑路。”
我正要向叶无心解释我父亲退隐的来龙去脉,她又关切地问道:“那他跑路之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贵重的东西?比如房子银票……”
“有啊,他留给我一身绝技!你瞧,这‘揍死盾’,不管别人怎么揍我都不觉得疼。”我自豪地摆出大猩猩捶胸的姿态,师父说过,这些绝技就是父亲给我最宝贵的财富。
“哈哈哈!挨揍不怕疼也叫绝技吗?拜托,我家那头老母猪也不怕挨揍的,皮厚就行啦!”叶无心笑起来好美,能让她如此开心,哪怕被误解,也是值得的。
她笑累了,看看我背上的麻袋,问:“这是沙包吗?你该不是打算来表演你的挨揍绝活吧?”
我虔诚地将麻袋放在她脚下,心里像揣了一只煮沸了的茶壶,之前准备了几十遍的告白词一点也想不起来,头脑中飞满了纠缠的纸蝴蝶和扭曲的肉麻字眼。
她站在我面前,这么近,又那么远,如神明之于朝圣者。她就像如来佛祖,看似面无表情,却又瞬息万变,但在我眼中,她不管怎么变,都比嫦娥仙子还迷人。她用迷人的脚尖踢了踢袋子:“到底什么玩意?你来倒垃圾么?”
我望了望墙角,那里堆满了各色各样的“垃圾”:装着金丝雀的鸟笼盛满我叫不出名字的糕点的雕花银盘领子上镶满珍珠的蓝貂裘皮袄十几盆奇异美丽的花和大大小小几十个未拆封的锦盒。送这些东西的人遍布五湖四海,有的是富甲一方的豪商,有的是权倾一时的高官,还有他们的公子,以及其他三教九流的人物,他们或是仰慕叶无心远近闻名的美色,或是看好她步入后宫的前程。
我的礼物显然比这些更加真诚更有档次,我捏了捏麻袋口,两颊发烫,声音微微颤抖:“喏。”说着笨手笨脚地打开麻袋,露出团簇相拥的纸蝴蝶。
大师兄凑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爆出一阵怪笑:“霍霍!我还以为你要用这麻袋把她绑架走呢。”
“给我堆废纸算什么意思?想证明你脑袋是纸糊的?”叶无心的声音冷得能让热汤结冰,目光如死水一潭,脸色仿佛夏夜天际滞黯的暮色,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