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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揉着微微酸胀的手腕子,笑了起来。

“你要不要试试?”司徒把鱼竿递给小黄。

伸手接过来,小黄掂了掂重量,发现这种细毛竹做的鱼竿很轻很轻,鱼竿前方有一个凹槽,像是刀子刻出来的,鱼线就嵌在那到凹槽里,紧紧地缠绕了几圈,感觉很简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精巧之感。在小黄看来,一件东西精致与否,全看他的简单和繁复是不是恰到好处,所谓的精巧完美,就是多一份少一分都不行,一定要刚刚好。感觉就像是挑人一样,看到的第一眼,就会有个声音在心里说:“对了,就是这样的。”

司徒见小黄盯着鱼竿在发呆,就伸手拿过他腿上的琴,用一根手指轻轻地拨了起来。琴是一种有趣的东西,你越是认真地拨弄,弹出的旋律就越松散,越是随意,就越流畅……司徒不会弹琴,他甚至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摸琴,以前他是连看都没看过一眼的。在他看来,琴这种东西是完全没有价值的,有它只是做一些点缀,没有它也不会死,这世上有太多事关生死的东西了。但没有用的东西就是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能让人们为它们放弃事关生死的东西,比如说尊严、比如说情爱。

“我不是爹爹亲生的。”小黄拿着鱼竿,突然开口,“小时候被放到了爹爹的家门口。”

司徒不语,继续拨着琴弦,视线却落在了身边的小孩身上。小黄正靠在他的肩头,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是黑乎乎的头顶,看不到眼神,但声音平静,像是在给他讲一个故事。

“出生的时候,村里的铁嘴说,我是半仙之体。”小黄继续缓缓道,“所以就取了这个名字。”

“呵……”司徒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爹爹真逗。”

“你还笑?你名字更逗。”小黄抬头看司徒,“是谁给你取的?”

“本来……不是叫这个名字的。”司徒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是小时候跟木凌打赌输了。”

“打赌?”小黄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奇地等司徒继续往下讲。

“我跟木凌很久之前都只有姓没有名,他叫我司徒,我叫他木头。”司徒道,“后来在江湖上有了些名气,有姓没名的也不是办法,就想给自己一个帅一点的名字,那年是冬天,特别的冷,屋檐上挂着长长的冰凌,然后我们就都想到了一个‘凌’字。”

“凌?”小黄点点通,“你想叫司徒凌?”

司徒点点头,“不过我们谁都不肯跟对方有一样的名字,就打了个赌,胜的人用这个凌字,输了的人就随便赢的那个取一个。““然后你输了?”小黄问,见司徒点头,更加好奇,“怎么赌?”

司徒对着小黄手上的鱼竿努了努嘴,含笑道:“钓鱼啊。”

“那小子忒缺德了,在我钓鱼的地方洒了胡椒,哪里还会有鱼儿来?!”司徒到现在,想起当年被耍的事情还是显得有些愤愤。

“他就给你取了很帅这个名字?”小黄忍笑,“难怪刚见面时我取笑你名字,你会那么不乐意了。”

司徒摇头,“也没什么,大丈夫认赌服输么。”

“那,要是赢的是你呢?”小黄好奇,“你给他取什么名字?”

“呵呵……”司徒边笑边摇头,“幸好当时不是我赢了,不然那块木头估计走到哪儿都得被人笑话。”

“叫什么?”

“单名一个耳字。”

……小黄眨眨眼,“木耳……”念叨了几遍后,就开始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笑得手中的鱼竿直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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