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花魁见他没有点头哈腰给她台阶下,到反而似是有些恼了,脸上更加下不去,狠狠瞪他一眼:“干嘛?打你不服气啊?”说完,又抬手狠狠扇了那人一耳光。
那男子脸色涨得更红,似乎是强忍着怒气,但又不能发作,身边的轿夫也都不敢做声。
司徒看得一皱眉,“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小子怎这么能忍?”
小黄很有些同情那轿夫,要不是司徒乱开玩笑,他也不至于当众受辱。这世道乱,想讨个活计不容易,那些莽汉大多都只是有把子力气,唯一的出路就是给人抬轿,只能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万一得罪了哪个,那可就饭碗不保了。
“怎么办?”小黄看着司徒。
司徒耸肩,说得随意:“什么怎么办?算他自己倒霉呗。”说着,又看了那花魁一眼,“那女人倒实在是不敢恭维。”
小黄突然幽幽地道:“做人真是不易。”
“怎么说?”司徒问得饶有兴味。
“你看那女子,本来就是借皮肉生意为生的苦命人,没人疼爱,那轿夫也是个出卖力气混口饭吃的可怜人……苦命人为难可怜人。”小黄淡淡地道,“人似乎总是在为难人,坏人为难好人、强人为难弱人、坐拥天下的人为难一无所有的人。最后,无论好人坏人、强人弱人,还都彼此为难……你说做人是不是不易?”
司徒有些哭笑不得,“难得听你滔滔不绝这么一大堆,是因为喝了些酒么?”
小黄一愣,想了想,自己似乎是感觉有些不平,这种样子平时还真是没有过呢。
“你觉得这些人不幸?”司徒伸手掐掐小黄的手腕子,低声问。
“倒也不是。”小黄的回答引起了司徒的兴趣,“那你在感叹些什么?”
小黄想了想,道:“我只是觉得,有些佛经、典籍上劝人向善,教人超脱的说法……都是不对的。”
“呵……你也会说书上的东西没用啊。”司徒点点头,“说来听听。”
“就好比你肚子饿的时候,叫自己超脱也是不行的,人饿了不吃就会死。很多人可以为荣耀战死,为情人殉情,甚至是看淡了人世自寻短见,可是却没有人是愿意被饿死的。”小黄自言自语地道,“换句话说,也就是荣耀,情爱,人世,最后竟然比不上一碗饭大么?你说怪不怪?”
“哈哈……”司徒大笑了起来,笑罢,看着小黄道,“你个书呆子,这世上的东西哪能直来直去地比?”
小黄眨眨眼,似乎是有些想不明白。
“你再看看!”放下杯子,司徒指着楼下,就见那花魁已经进了轿子,轿夫们抬起轿,而那女子,竟不时地瞟一眼刚才被打的轿夫,眼中似乎是有一些歉意。
小黄吃惊地回过头看司徒:“她……”
“她也被人羞辱过,自然知道被羞辱是什么样的感觉。”司徒的话没什起伏,举杯继续喝酒,边道,“你相不相信,那个轿夫也会去欺压别人,哪怕就是一个乞丐,或者新来的轿夫,只要他有那个机会,他就很难避免。”
小黄想了想,点点头,“我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