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乍现,五人头疼欲裂。
水里的脸对于他们而言愈发熟悉,每一张脸对应的名字呼之欲出。
他们拥有一段模糊记忆,似乎与每一张脸共度过时光,似乎某一张脸是自己的同桌,某一张脸曾经与自己亲近。
薄荷糖刺激的味道唤醒理智,这时他们忙在心里念叨“我不认识水里的尸体”。
而走进湖里的四个志愿者已经水漫头顶,失去他们的踪影。
来自尸体的女声变得凄切:“救救我们!我是维多利亚。”
“我是艾尔伯。”
“我是仙蒂。”
“我是李。”
……
“我是黛安。”
“我是安迪!”
“你好。”
不同的声音道出自己的名字后,童音的“你好”和薄荷糖气味令他们悚然一惊,视野内的湖面、水里的脸扭曲一瞬间,眼睛生疼。
尤其是张小南,他的眼睛火辣辣,因为看到的比其他人多。
湖的对岸,树林乃至上空的阴云扭成一团,片刻恢复正常。
“啊,你们快看!”
最快回神的毛衣女刻意惊呼,惹得其他人低头看到可怕的情景。
他们的脚差一步就踏进水里,与尸体共聚。
明明刚才他们还在岸上,离湖水起码五米远。
他们急忙后退,却又听见不同的声音控诉:“七六年春天,我们本应毕业。我们是一个班级的学生,你们忘了吗?真的忘了吗?你们不应该忘记我们,我们是一体的!”
短发女捂着耳朵咬唇,念叨着“我不认识水里的尸体”。
“十个!十个!十个!”
其中一把女声混在里面,偏执、激动的声音打乱控诉的节奏。
“十个什么?”
“十个!十个!十个!”
“那一年棒极了,不是吗?不见不散哦!”
各种声音组成混乱的交响曲,头疼和眼睛疼的张小南大喊逃,手不知道拉着谁,掉头就跑。
“我们在湖底等着你们……”
幽怨愤怒的声音尾随而来,急促的跑步声踏碎飘渺的呼唤。他们重回雾里,狂吠的警犬在不远处。
“呼……呼……”洛奇扶着树干停下来,“我们成功逃了。”
大衣男用手背擦人中的冷汗,手背遮挡大口呼吸的嘴巴。“我们离开树林,远离那个湖。”
“还不行。”张小南斩钉截铁,“我们和警员或者其他志愿者一起离开。”
他们没车没方向感,需要依靠当地人。大衣男才想到这点,一言不发地掩饰窘迫。
“那我们去树林外围呗,那里应该听不到呼唤。”
这次,大家赞成短发女的提议。他们故作镇定,假装边走边搜索,不动声色地回到树林外围。
张小南眺望封锁线外面的媒体记者,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其他人挨着树干站,整理混乱的思绪。
“你们下过地狱副本吗?”他突然扫视队友的脸。
毛衣女茫然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