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有唱戏的女人,却有一双红艳艳的绣花鞋放在她的妆台上。
鞋口弯弯,似对她笑。
“泉台上再设新房,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巷。”
歌声在她左耳边,左耳被阴寒的风冻僵。她机械地转头,正对一张浓脂厚粉的脸。
脸的眼睛黑白分明却肿胀,突然左眼球跳出眼眶吊着。
“啊!!!!”
过了一会儿。
“师姐,要上台了!”琳琳师妹急急走来拍兰月的肩膀。兰月背向她,她不知道其换好戏服没。
“嗯。”
听到她回答,琳琳师妹先上台去。
第二场是悲剧氛围,哀哀戚戚,国破家亡的绝望穿过时空来到舞台上。
当舞台上的崇祯宣长平进殿,一袭白衣款款而来。旁边的琳琳师妹惊呆,刚才师姐换的不是这一套呀!
白惨惨的戏服鹤立鸡群,于颜色繁杂的舞台格格不入,却推拨哀戚绝望的气氛至高点。
“粧台碎了菱花镜,只缘战鼓扣窗栏,忽闻传召上乾清,仓卒未能把云髻挽。”长平公主念词的时候低着头,以袖遮脸。
大家都听出不是兰月的声音,不禁发愣。
经验丰富的老演员最快反应过来,继续念白台词。
观众席的张小南也听出不是兰月的声音,疑惑之际,惊悚的铃声响了。
“是不是手机响了?”蒲萄转头问旁边的张小南,怎料看见他脸色惨白。“怎么了?”
他连忙凑到亚纳尔耳边,“小铜铃在现实中也会响?”
“看来是的。”
没跑了,台上那个女人有问题,是兰月被附身还是……
这时台上的白衣女人抬头念台词,化了妆的演员们靠着浓妆遮掩惊恐的表情。
她不是兰月!
这个女人尖下巴、细柳眉,眼神并非兰月的清澈纯良,反而含着一股阴狠劲,她每念一句都让人觉得阴森森。
而且更诡异的是,她的戏妆是早期风格:细眉、脸白腮红、眼线幼细;而其他女角则是重彩描绘眉毛和眼部。
饰演宫婢的年轻师妹已经绷不住,双手发抖,手上的香炉道具哐当落地。
这一摔落,台下的戏迷都知道出舞台事故了。
白衣女人眼珠一横,斜睨失误的宫婢,继而瞪着对面的崇祯。
轮到崇祯接词,他却吓得慢了一秒。
他刚一开口,演艺厅所有灯光慢慢地黯淡,观众们不知所措。转眼,原本白色的灯光变成幽暗的绿色,将演艺厅变成阴司。
台上所有人绿惨惨,毫无生气。
“念啊,你为什么不念!”
阴风席卷,白衣女人指着演崇祯的演员大叫,尖利的声音如同指甲刀刮桌面,吓得观众尖叫着逃窜。
“不准跑!都回来!”
她愤怒地瞪着台下,一扬手,演艺厅的门轰地关上。
崇祯的演员是兰月的爸爸,他找出华光祖师爷的照片丢白衣女人。
照片一碰她的肩膀,轻微的青烟从肩膀升起。与此同时,演艺厅的门开了,观众趁机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