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枕词默认了,尽可能坦然地看着界渊。
哎呀。
哎呀哎呀哎呀。
界渊尽量不让多余的情绪浮上面孔。
但敏锐的目光让他轻而易举地注意到言枕词轻轻颤动的眼皮,稍微扯下的嘴唇,还有时不时就要蜷缩一下的手指,而这样紧张又无害的模样,还是界渊头一次自言枕词身上看见。
他本来没有打算这样做的。
但面对这样秀色可餐,界渊也情不自禁一步上前,揽着对方腰肢将其按在树干之上,深深吻下。
清风过耳,树叶婆娑。
沙沙之声将唇舌交缠的水声遮掩,光下叶下,两身交叠。
熟悉的气息环上身躯,将体内欲望轻而易举地拨动。言枕词的精神猛地一松,竟感觉到了许多欣慰。
不错,这才是我熟悉的感觉。
刚才只是……只是一时意乱……意乱而已。
言枕词说服了自己,多少有些补偿之意,主动张开双臂,抱住界渊,迎合着对方的侵略。
一吻分,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
言枕词趁着界渊还没抬起身体,又偷亲了对方一下,问:“我们……离开这里?”
界渊以手指抚过对方眉眼脖颈,看着对方忐忑不安又信赖无防备的模样,他竟对自己的恶趣味升起了一丝愧疚。
但是——
毕竟这样才有趣嘛!
界渊心中愉快,脸上带笑,万分遗憾地替言枕词整理衣襟:“我也欲与阿词鱼水同欢,可惜待会还有些事情。”他忽然道,“度惊弦与你是何关系?”
言枕词刚刚放松的精神又是一紧!
他断然回答:“没有任何关系!最初我去见他,不过因大庆之事,后来也只是颇为好奇他对你的想法。”
界渊漫不经心:“世人之心,与吾何干?阿词,我无意阻拦你与人交往,只是须注意分寸。今日我见你们携手相握,内心十分愤怒,盛满了毁灭的欲望……阿词,你是我一人的。”
他在言枕词耳骨处烙下一吻,随后的声音,便直入言枕词脑中:
“只有我才可触摸你,拥抱你,占有你,叫你呻|吟哭泣,让你哀求纠缠,见你从未展露人前的妩媚之态。”
界渊已走,山野之间空空荡荡,浑身发热的言枕词被冷风一吹,登时清醒:
不是……我又没有真的脚踏两条船,我到底心虚隐瞒、放松庆幸个什么劲?
山风习习,等言枕词收拾好心情,神色凝重地回到度惊弦身旁之际,他发现度惊弦已经将自己收拾完毕,擦了脸,梳了发,还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要说还有什么让人在意的地方,就是水泊旁又多了两个手持僧棍的佛国和尚。
他们站立度惊弦身侧,警惕的神色直到看见言枕词之后方才敛去,另换上一副恭敬之态:“原来入山的是镜留君!三位首座若知道镜留君大驾光临,想必欣喜异常,还请镜留君稍待片刻,让我等入寺通知首座出迎。”
言枕词摇摇头:“不必如此,我此来是为了见戒律首座一面,烦请通传。”
两位武僧再合十行礼,一位先行前往寺中通知戒律首座,一位则带言枕词与度惊弦往会客堂走去。
当言枕词与度惊弦到达会客堂之时,戒律首座已经等在此地。
相较僧众见到传说之人的惊喜,他更多的是担忧:“镜留君不期前来,可是剑宫或界渊处出了什么问题?”
阿渊处还真出了问题,但这问题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言枕词心里嘀咕两句,收摄心神,叹息一声:“多少有些干系。”他说,“我听闻首座近日收了一新弟子,不知可有此事?”
戒律首座颔首:“确有此事。此子名为慧生,是我自世家带回寺中的,他有天生佛像‘众生相’,若好好教导,假以时日,当成我佛国优秀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