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界渊唇角带笑,已抬起一掌。
这一掌似慢实快,状若轻描淡写,实则浩瀚如天压!
天威扑面而来,誓杀敌手,言枕词心中一凛,种种念头均如云烟消散,抢步上前,便要迎敌。
但无心之快,快不过有心之快!
度惊弦此番快若闪电,一掠上前,将手中玉称往前一抛,挡在界渊掌风之下!
可当今之世,能接界渊一掌者不过寥寥,只听一声细微“哔剥”,晶莹玉称霎时遍布蛛网裂纹,浩大掌风之下,还有丝缕缠绵气劲,自裂纹处一冲而过,全击在度惊弦身上!
五脏六肺被这含怒气劲一摧,登时结作一团,度惊弦如断弦风筝,反向后飞去,方向正是言枕词赶来方向!
言枕词连忙展臂,手掌刚碰触度惊弦身躯,便觉对方身躯一阵冷一阵热,正微微颤抖,再看对方面孔,见其脸色更白,嘴角溢出一道血痕。
他揽着度惊弦,连退三步,内劲自掌中一吐,进入怀中人体内,如春风化雨,消弭界渊所留之力!
度惊弦脸上回复了少许血色。
但这一行为触怒了在场的另外一人。
界渊:“言枕词——”
这一声听在耳中,是笑是怒,言枕词已经来不及分辨了,眼看界渊一步踏前,身周风云涌动,他毕竟不能看着度惊弦横尸当场,当机立断,脚底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天可怜见,佛国后山山峦起伏,占地庞大,界渊大抵也并不想在佛国之内大动干戈,言枕词抱着度惊弦,急速飞掠大概一刻钟,暂时把界渊给甩开了。
他这才有心思寻一水泊处,把揽入怀中的人放在地上。
两人相对坐下,言枕词握住度惊弦的手腕,查看度惊弦伤势。
度惊弦却道:“原来你和界渊是此等关系,怪不得你待他与其他魔头不同。”
说完一句,他顿时扭头,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言枕词此刻心烦意乱,也只好笑道:“不错,我和界渊两心相慕,确实是此等关系,阿弦是要昭告天下、与我划清界限吗?”
度惊弦又吐了一口血。
他按着胸口,连着吸了几口气,平复下体内剧痛窒息之后,没有说话,反而一抿唇,倾身向前,印上言枕词的唇。
温热染上嘴角,血腥直扑鼻端。
言枕词一口尝到了带着血气的甜软,味道还挺好。
可他更感巨石砸中脑袋,眼冒金星之中,目瞪口呆!
接下去应该怎么做呢?
嗯……按照这个分|身的经历而言,他可从未与人有过亲密接触。
度惊弦思考片刻,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有点生涩,有点探索地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嘴,像把自己的气息一点一点蹭到对方身上。接着他顿了一下,尝试着轻轻咬了言枕词一口。
唇上一重,并不疼痛,但这一动作让火苗终于从言枕词的嘴上燎到了他的神经,将他烧得回过神来,他骤然将度惊弦推开,同时闪身向后,极度错愕与狼狈:“你——你干什么?”
这一下力道不轻,度惊弦被言枕词一把推进水中,伤上加伤。溅起的水花沾湿他的脸与发,他趴在水中,用手捂着嘴,闷咳了好几声,淡红从他手下散漫开来,再借漾漾水光,为其苍白脸颊上添一抹绯红。
明明是度惊弦做了极其古怪之事,但此时情景,却让言枕词觉得自己深深欺负了对方,竟有一抹愧疚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