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种41
卫霖抽空去了趟医院,前段时间因为项目上出了问题,导致公司造成巨大的亏损,人手调换了一批又一批,就连龚先立都亲自过来了好几次,简直忙得不可开交。现在境况稍微有所缓和,他就马不停蹄地往医院跑。
龚英随住院的事早就在公司传遍了,甚至还比公司亏损的事还要紧急似的,个个都争着抢着去医院探望,不过听说都吃了闭门羹,龚英随病得太重不见人。
不过别人都去了,自己作为龚英随在公司时候的贴身助理更应该去了,即使大概率见不到人也没事,面上功夫要做足才行。
卫霖买了束花去到医院,龚英随的病房门死死地紧闭着,门口还站着龚先立那边的人,看样子确实伤得不轻。
“你好,我是龚少爷的助理,他现在病好点了吗,可不可以进去看看?”
男人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居然点点头。
他敲了敲门,里面却没有一点声音,男人转身朝着卫霖,“请稍等一下,龚少爷现在有点事。”
于是卫霖就这么尴尬地在走廊上站了好一会儿,直到龚英随的声音传出来,男人才把门打开。
卫霖脚都站得有些僵硬,他慢慢地走进去,里面比普通的病房要大上许多,不像医院,像在酒店里。龚英随正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看上去气色不错,不像是病重的样子。
“龚少爷。”
龚英随朝他笑笑,“卫助,好久不见。”看到卫霖手上拿着束花,他指了指床头,“挺好看的,放这儿吧。”
卫霖点点头走过去,却闻见一股隐隐约约的腥味,他微微皱了皱眉,把花放在床头转身的时候,余光瞥龚英随的被子动了动。他愣了下转头,这才发现龚英随床上还睡着一个人。
是陈调。
男人只露出了半张脸,另一半藏在被子里,垂下的眼皮有些泛红,脸也红红的,在被子里轻轻地咳了几声没了动静。
卫霖侧头看了眼垃圾桶,果不其然堆积着些被揉成一团的纸,有些纸散开来,还能看到上面有什么黏糊的液体。他抬头还想看看陈调的表情,却直直和他的眼神对上。
那眼神很怪异,但陈调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卫霖还没来得及彻底看清那眼里的东西,他就已经移开了视线。
这眼神莫名让他脊背发凉,卫霖张了张口没忍住说道:“你还好……”
“卫助,过来坐。”还没说完龚英随打断了他。
卫霖一顿,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他坐到龚英随旁边的沙发上,龚英随脸上温和地笑着,还有一种轻易就能看出的餍足。竟是因为这种原因让自己在门外等了这么久,卫霖的舌尖在牙齿上顶了顶。
他明明在来之前就给龚英随发了信息。
“公司的最近很忙吧,你看上去很累。”
“这段时间还好点,之前刚出事的时候确实累到不行。”
龚英随叹了口气,“等我身体好些我就回公司,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没事的龚少爷。”
走到停车场,卫霖在自己的车前站了会儿。龚英随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在陈调面前和自己,一个和他的伴侣有过关系,并且可能会一直保持长期性关系的男人聊天,脸上挂着的笑看上去还一点都不参假,卫霖只觉得毛骨悚然。
离开病房时他还装作不经意地转头朝陈调的方向看了一眼。他把自己包裹得更加严实了,蜷缩着,像是很冷。他不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莫名闪过陈调那双忽地就变得冷冰冰的眼睛。
“嘴里还涩吗?要不要喝点水?”
陈调顿了一秒,点点头。
明明龚英随才是病人,可此时他却起身给陈调倒了被温水放到他的嘴边服侍着。陈调伸手去接,龚英随却抓住他的手,“我喂你。”
他动了动,“不……”
话还没说完,龚英随就强硬地把水杯紧贴着他的唇,陈调只能被迫张开口顺着他的手把水喝下去。
用纸把陈调往嘴角流下的水擦拭干净,龚英随侧躺在陈调身边,垂着眼,“老婆,我们搬家吧。”
陈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并不是在询问他的意见,他早就安排好了,只不过是在事先通知自己而已。但龚英随像是不等到自己的回答就不罢休似的,一直看着他,直到陈调轻轻地点点头,他才笑着从床上起身。
他的小腹其实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新房子里的设备还没装好就先在里面待着。需要点时间,毕竟一开始都准备出国了,哪想发生了这些事,暂时只能先留下来。
把水杯摆到床头柜的时候看见那束卫霖拿过来的花,他随意地拿起来,在上面拨弄了几下,“好看吗?”他对着盯着自己的陈调问。
陈调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好看。”
龚英随又笑了,“确实很好看。”
地和他拥在一起,再一次把性器插进他的穴。像是重新获得了陈调的爱。
可他悬着的心仍没有落下。
那晚之后,陈调又变回了之前那个满心全是龚英随的人了,他会在睡觉时乖顺地躺在龚英随怀里,他会体贴地关心爱人和孩子的身体,也会在做爱是主动亲吻爱人的唇。
他好像失忆了,对之前的种种只字不提。
龚英随享受着他带给自己的爱,可心里却没有一刻不是空虚的。
他觉得自己和陈调之间隔了一层东西,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
为了哄陈调开心,龚英随把别墅内的门锁换上了陈调的指纹,现在他就可以自由进出了,只不过必须有龚英随在他身边。门外有人看着,龚英随不在他也根本出不去。
这边有个人工湖,建得很漂亮,陈调来了这边这么久还没去过,龚英随说带他们过去那边看看。住在这边的非富即贵,大多都认识,一路上见到的人都会和龚英随打招呼,
陈调看到他们,心里总觉得膈应不舒服,也不敢和他们的眼神对上,垂着眼往龚英随身后靠。
龚英随笑眯眯地把陈调往怀里搂,陈调轻轻动了动,刚要开口说话,就小声地打出一个呃嗝来,顿会儿又打了一个,大概是刚才陈误催着两人吃饭,他吃得快了,胃里有些不适。
看他因为打嗝胸口一下一下地起伏,嗝声也是断断续续地停不下来,龚英随觉得心动得不行了,把他搂进怀里猛地亲他的唇。
好可爱。
但陈调侧过头不让他亲,“别这样,在、嗝……在外面……”
看他这么可爱,龚英随喜欢得紧,把头埋在他的颈间狠狠地咬了一口。可爱得要命了,想把他一整个吃掉。
陈调听见身后有车辆驶来的声音,他急忙推了推龚英随,但男人却没有松开手,还是和他贴在一起。
直到身后传来有些沉闷的喇叭声。
龚英随这才从他颈间抬起头,一辆车在两人身旁停下,里面的人按下车窗,笑眯眯地望着龚英随,“龚哥,和嫂子在这儿做什么呢?”
陈调把急忙把他推开了些,低着头拢了拢衣领。
龚英随的手抚上了陈调的后颈,他看着车里的男人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刚下班?”这是龚先立的干儿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联邦政局有权有势的人物,几乎能和总统府那边的人平起平坐。
年轻男人点点头,“说不上是上班,刚回国几个月,去那边露露脸而已。”明明和龚英随说着话,眼神却一直往陈调的身上瞟,赤裸裸地毫不掩饰眼里的炙热。
连陈调都感受到了这眼神,他抬起头,和男人对视上的瞬间愣了下。
他好像在哪儿见过这双眼睛。
呃嗝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他的眼睛不安地左右飘忽,不敢和男人对上。
被陈调发现了青年也没有被抓包的尴尬,直勾勾地看着陈调笑,“嫂子。”语气中的调侃让陈调浑身不舒服。
龚英随往前走了一步挡住陈调的视线,他拍了拍陈误的小脑袋,“我们要带孩子去走走,改天再聊吧。”
“行,那我就走了龚哥。”走之前,还不忘添上一句,“有时间再叫我们出来玩。”
陈调的眼神跟着那俩车,见到那车牌子的瞬间,他顿住了。
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政局里的高层内部的车子都是用自产车,政府直配。官阶越高,他们的车型的数量就越少,而据陈调所知,那个年轻男人的那种车型,整个国家只有两辆。
他不禁想起被拖到地铁站的卫生间里的那天,其中一个男人为了威胁那个路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就是一把车钥匙。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谁都不敢反抗。
陈调浑身都凉了下来,怪不得觉得他眼熟。
虽然周边的人不是很多,但被勾起之前的记忆,陈调整个人看上去不太好,三人在外面走了一圈就回去了。
路上龚英随的手机响了一下。他拿出来看了眼,陈调转头,龚英随就按灭了手机。
陈调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
回去之后俩人又陪陈误玩了会儿,才把孩子哄去睡,刚出孩子的卧室龚英随就迫不及待地贴上陈调。
陈调顺从地和他亲到一起,龚英随还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陈调抓住他的手,“先去洗澡。”
龚英随不理会,压着他一路亲到浴室。
在浴室里做过一场,陈调整个人躺在浴缸里没什么力气了。龚英随要把他抱出去,陈调缩了下,“我想再泡会儿。”他用余光看到龚英随扔到地上的脏衣服,淡淡地把眼神移到龚英随脸上,“我、有点饿……”
龚英随在边上把浴袍随意地套上,俯身宠爱地亲亲陈调的额头,“我去给你做。”
等他走后,陈调撑着酸软的身体走出浴缸,把龚英随的手机拿出来,他解开秘密点到消息里,果然见到一个备注是“周裕祈”的人几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什么时候能再和嫂子见一面?
龚英随刚回的是,“再说吧。”
陈调顿了几秒。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他咬紧了牙,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发了过去——
“明天下午三点,就在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