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焚意还在被所有人窃窃私语,出租车司机顶不住上流阶级审判的压力,钱都没收便落荒而逃,盛焚意无动于衷,任由他们瞧。
观泠却害怕极了,他抬起眼,踮着脚对盛焚意说了几句话,而后目光怯怯望向酒吧外的班长。
班长与观泠对视上的一眼,她隔着男孩子脸上的口罩和帽子一下子认出了他是谁,皮肤雪白,金发蓝眼,特殊的美丽令他太过突出,可他两年前那如天使纯洁的模样竟如蜕皮般彻底消失,透过这双圆润如珠宝的眼睛,他变得媚态、怯弱、自卑,不安,身上那种如□□诱惑的香味扑鼻而来,她霎时间大脑宕机,面色苍白地捂住嘴,高跟鞋后退几步,没敢信。
为什么不过两年……观泠会变成这个模样?因为家里破产了吗?因为婚后不幸福吗?因为盛焚意没出息吗?盛焚意为什么会带着观泠坐出租车来呢?那是不是还住着出租屋呢?为什么盛焚意会带着观泠过这种苦日子?盛焚意不是学习很好吗?不是那个大人物的私生子吗?怎么连盛家一点钱和地位都没有得到呢?
呸!没用的东西!
班长瞬间拉下脸,她默默在心里给盛焚意这张艳丽寡言的脸气势汹汹画上一个x号。
不学无术净知道勾引天真小公主的小白脸一个!
她一把把观泠从小白脸身后抢了过来。
盛焚意面无表情歪了歪头。
她后背发凉,一下子松开了观泠的手腕。
观泠像是被陌生人扯离主人的小狗,他惊叫一声,惊慌失措地躲回到盛焚意的身后,可他没有抱着盛焚意,也没有牵盛焚意的手,不黏人,不偷情,不出轨,不误会,他要盛焚意知道他只把盛焚意当朋友,没有多余的坏想法。
可盛焚意一改疏冷,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五指攥住观泠一直发抖的手腕,在众人讶异、衣香鬓影、纸醉金迷的奢靡日光里,带着观泠进了酒吧。
好像他真是观泠的丈夫似的。
可他不是。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观泠多么的……
观泠垂下眼,眼里满是吓到极点的泪水,他自我厌弃地弯下腰,被睫毛濡湿的双眼模糊潮乱,在道德感边缘不断挣扎着,可盛焚意没有松开他,最后他坐在包厢里,坐在盛焚意的身边了,手腕也没有脱离盛焚意攥住他的近乎长长久久,永生永世的冰冷。
包厢里光影晦暗,音乐暧昧,酒精上头的微醺刺激里,昔日那些总喜欢围着观泠的男女同学们已然褪去青涩,他们一改曾经学校里对盛焚意的不屑,此刻围着盛焚意,看了又看。
一个男孩子一边给盛焚意敬酒调情,一边着迷又失神地说:“焚意,我们都听班长说啦。”
染了金发的男孩子捂嘴笑着,一边担忧般看了眼观泠,一边讨好地凑在盛焚意面前,涂了红唇的嘴对着盛焚意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他用只有盛焚意和坐在盛焚意一边的观泠才能听清的音量说对:“你真是深情呀,观泠家都破产了,爸爸妈妈都死了,还欠着债呢——你还不离不弃,你忘了他当年怎么拒绝你的么?太惨了,你竟然还愿意他结婚……你说说,你现在没有继承你爸爸的衣钵,该不会是观泠耽误你了吧?毕竟破产了的小公主做盛家儿媳妇,说出去,真的不光彩,焚意,离婚吧,我的家庭背景可以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