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已经完全出袖,阿德冷冷的笑道:“不要紧,其实还有许多方法可以达到预期的目的。”说罢,手中的匕首蓄势待发。
“你要杀我。”秦颜突然放声大喊道。
阿德一怔,手中的匕首便没有刺出,正在这时,牢房外突然有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一惊之下,阿德匆忙转身去看,只见刚才引路的狱卒正要推门进来,应该是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所以跑来一探究竟。
原来秦颜先前的放声大笑是为了引人注意,到这声大喊发出,早有准备的狱卒马上赶来查探情况。阿德心中惊怒交加,眼见那狱卒已经推门进来,他慌乱侧过身子藏住手中的匕首。
乘阿德注意力移开的时候,秦颜不着痕迹的接近狱卒,在他踏入牢房的刹那,秦颜暗中将脚探出,那狱卒只顾着查看牢中的情形,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待他发现时,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飞跌出去,正好朝阿德的方向砸去。
阿德手忙脚乱中来不及躲藏,只眼睁睁的看着狱卒向他扑来,他下意识的伸手去挡,掌中的匕首立即暴露于狱卒眼中。
狱卒脸上顿时露出惊惧的神色,还未等他大喊出声,突然有一股力道将他牢牢的钳制住,然后落势顿止,有人将他推至一旁,恍惚中只听耳旁有柔和的女声轻问道:“你没事吧?”
一切的动作不过刹那之间,狱卒惊魂未定,只能无意识的点头,他正要定睛去看时,牢房里平空响起一声惊呼。狱卒慌忙去看,只觉得眼前一动,一道白色的人影仿佛跌倒般朝阿德扑去,他吓的立马大叫道:“娘娘!”
阿德还没有适应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抬眼看时,正好看见秦颜似乎被绊倒般朝他跌来,她漆黑的长发顺势张扬在空中,因此完整的暴露出了秦颜的目光,没有惊慌没有茫然,眼中流光似刃,渗透着刺骨的杀气。
阿德被这样的冷静到近乎凌虐的目光捕捉着,连后退都忘记该如何去做。直到脸颊被冰冷的长发抚过时,他握着短匕的手猛然被人握住,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自手腕蔓延开,怔仲中,匕首以不可思议的力量扭转了方向。阿德被秦颜巨大的冲力带倒在地,抵着胸腹的匕首顺势刺入,阿德大睁的眼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秦颜目光温和的看着他,以口型说道:“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出真相了。”
阿德睚眦欲裂,目光一片猩红,他挣扎的看着秦颜身后。那狱卒背对着秦颜,见阿德面容狰狞便不敢近前,他小心的试探道:“娘娘您没事吧?”
“他想杀我,却不小心误伤了自己。”
秦颜头也不回的答道,她目光怜悯的看着双眼大睁的阿德,被一刀刺中,不及要害的话并不会立刻死去,只是疼痛会慢慢的侵袭神志,直到鲜血流尽的刹那方可停止。秦颜伸出右手,在背后的狱卒看来只是撑地起身的动作,然后她将手仿佛无意般触过阿德的颈项,迅速收紧。
狱卒见秦颜已经站好,他上前几步看了看地上的阿德,见他双眼圆睁,目光已经失去了焦距,面上还带着惊恐与不甘,想来是没有料到他会被自己所伤。
狱卒怔怔道:“他死了。”
“我好害怕。”秦颜点头,她仿佛心有余悸,面色一片惨白。
想起方才秦颜的好心相助,狱卒对她有了些好感,于是出言安抚道:“娘娘莫要惊慌,卑职这就去禀报监庭寺,说有人想谋害娘娘。”
“等等。”秦颜唤住他道:“未免节外生枝,请你去找羽林军总指挥沈椴沈大人,他是在皇上身边办事的人,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理。”
狱卒一想,觉得秦颜的话十分有理,他连忙按照秦颜的吩咐去叫人。
夜幕已经降临,李绩坐在桌案前一动不动,象是在等待着什么。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崇和宫的殿门终于被人推开,来人一身天青衣裳,正是沈椴。
关上门,沈椴拱手道:“据跟踪所得,确定他们在今晚行动,臣已在雍华宫周围设下埋伏,只等他们自投罗网。”
“好。”
李绩点头,他取过案上阿德走前泡好的茶,轻抿了一口,入了喉才发觉茶已经凉透了。放下茶盏,他看着堂下的沈椴道:“阿德去探望皇后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你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沈椴微惊的看着李绩,见他神态平常,看不出一丝情绪的波动。沈椴心中替秦颜生出一丝不平,却又无法伸张,于是他一言不发的低头行礼告退。
沈椴忧心如焚,他脚步飞快的出了宣华门,正准备命人备上车马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快马加鞭赶来。沈椴回头去看,只见一名身着狱卒服的士兵飞身下马,见他在此,那狱兵立刻小跑上前,屈膝抱拳道:“沈统领不好了,娘娘在地牢里遭人行刺。”
沈椴一惊之下拉住他的衣襟道:“娘娘可有出事?”
那狱卒立马摇头道:“没有”
听到秦颜平安无事的消息,沈椴再没有继续听他后面的解释,他松开手赶到狱卒骑来的马匹前,飞身上马,缰绳一抖,骏马扬蹄而去。
秦颜实在等的有些不耐烦,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她转身走回墙脚,盘膝坐好。
正闭目沉思间,她听到了牢门被人打开的声音,抬眼去看,来人竟是晨妃。事情大出秦颜的意料之外,她没有算到晨妃会如此的沉不住气,成了旁人借刀杀人的工具。
看清了躺在地上人的面孔,晨妃错愕的目光中又透着一丝害怕,她退出牢房,对身后的两名侍从吩咐道:“快将他抬出去。”
秦颜好笑的看着他们在自己的眼面忙碌着,直到做完这一切,晨妃重新踏入了牢房中。
扫过一眼还留着血迹的地面,晨妃居高临下的看着秦颜道:“其实你要是早死一步,现在也轮不到我花这么大的心思了。”
秦颜眉头轻蹙,状似不解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