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大大的落地窗前,秋日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洒在苏芒大大的卧室的地面上,晒得人整个身体都暖洋洋的,可是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窗外景色的苏芒,内心却冷的像冰窖一样,触手结冰。
苏芒静静的站在那里,脑海里莫名其妙的就回忆起二十年前躺在产床上模模糊糊的场景。
那额头紧蹙,一阵阵嘶力竭的疼痛变成了一声声无助的叫喊,酣睡早已经湿透衣被,手上却是青筋暴起,一只手转折床单,一直手的指甲早已经嵌入医生的手臂。
下.体那种撕裂的疼痛至今想起来都不寒而栗,像是被一群粗暴的恶魔狠狠地撕裂了自己的身体,可心里仍然在告诉自己要用尽最大的力气,因为在不久的之后,就会有一个天赐的小生命带着上帝的使命降临到这个世界,来到她的身边。
即便是孩子的爸爸是一个不知名姓的恶贯满盈或者地痞流.氓,但是只要一想到将要拥有一个天使一般酥软的小孩子,年轻的苏芒就无比的感觉幸福。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未婚妈妈的头衔本身就带着太多的骂声和世俗的眼光,意外还是来临了:骨肉分离,应该是世界上最无言的痛了吧,苏芒悲催的经历了。
于是,整整二十年,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生是死,幼年需要母亲陪伴的时候,童年需要妈妈照顾的时候,青春期需要妈咪倾诉的时候,成年交男朋友需要母亲分享的时候,苏芒都不在自己女儿的身边。
女儿在哪里?女儿生活的好不好?女儿长成什么漂亮的样子了呢?这些全都是迷惑未知的,整整二十年忍受思念之苦。
可是当她摇身一变,从一个皱皱巴巴的小孩子长成落落大方的大姑娘的时候,温柔大方,礼貌体贴的出现在苏芒的面前的时候,苏芒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啊?
先是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低下的佣人,随意的呼来喝去;后来知道她的‘身份’的时候,肆意的侮辱她,用最最劣质的语言诋毁她,瞧不上她,看不起她,在内心深处厌恶她的出身;
而最最过分的时候,便是在得知她怀孕将要小产的时候,竟然眼睛眨都不眨的冷冷的注视着这一切,她还是一个二十岁的姑娘,某种意义上,如果他从小生活在妈咪的身边,她还是一个集万千恩宠为一身的小公主。
可是,当她躺在冰冷的产床上,被医生打了崔胎的药物,把肚子里的小孩子以用药物的威力肢解的时候,刮宫的刺痛一阵阵映射到她的脑海里的时候,某个产医的手在下.体伸入她身体里冷酷的拿掉未成形的孩子的碎片的时候,她在想什么?
是埋怨自己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还是仇恨母亲为什么生下她却没有养育她呢?
苏芒陷入了痛心疾首的自我遐想,尽管她仍然不知道小纯去往了哪里,尽管她没有亲耳听到小纯亲口说出那些话,可只要想到自己之前对小纯做过的事情,她真的恨不得想抽自己两个大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