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苏芒的泪水像是一股清泉,在眼眶里慢慢流出,静静地,潺潺的。
随着苏芒太过稀罕的流泪,这是苏芒来美国以后,陈伯第一次看到她哭泣流泪,办公室也一度陷入冰窖一般的冷酷和安静,二十年来她从未主动开口提起过那件事儿,连陈伯也以为她会自己慢慢的说服着自己选择忘记。
可是二十年过去了,直到今天陈伯才发觉,可能是高压下也会把女强人打回到脆弱柔软的一面吧,二十年她依旧没有一天停止过想念。
陈伯确认了办公室里没有其他的人,甚至还特意看了一眼门是否关着,好像将要做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偷偷摸摸小心翼翼。
“还是不能忘记吗?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委屈自己呢?忘了吧。”陈伯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了在会议室的那种戾气,也没有了平日里在家中是那种一家之总管的谦卑,现在对苏芒的态度和关心,宛然一个老朋友好朋友的态度。
“二十年来,我从未提过这件事,可是她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管他的父亲是谁,不管她是不是该来到这个世界上,既然已经选择顽强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她都是我的孩子,可是……”苏芒止不住越流越多的眼泪。
“是啊,她的身体里流着一半儿你的血液。”陈伯低沉的说。
“有时候啊,我晚上做梦,都能梦到当时恍惚间看到刚刚出生还带着满身血的她被抱走,我努力的喊她,叫她,都没有回应,醒来之后我谁都不敢说,其实我有一个女儿,一个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女儿,可我却那么渴望找到那个属于我的孩子。”
“所以,你不恨那个人了吗?”陈伯试探性的问。
“恨,我恨不得找到他把她千刀万剐,如果不是那个恶棍,我不可能当初背井离乡。”苏芒怯生生的说,“可是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依然爱她,只是作为母亲的我,如今都不知道她是生是死……”苏芒瞬间切换成慈母的模式。
“既然这样的话,我派人去找吧?”陈伯看不得苏芒如此伤心难过,想要去找寻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吗?可是如今她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更何况中国那么大又能去哪里找呢,除了当时听护士说她的有臂膀上有个黑色的豆粒儿大小的痕迹,其他的一点线索都没有。”苏芒冷静下来说。
陈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静静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苏芒啊,声震海内外的成功女企业家,究竟背后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有着什么不敢说不愿说不能说的私密之事?
然则,只是二十年前那场意外的宿醉,使她一个清白高傲的女生,一.夜之间被不知哪里窜出的流痞之徒强.奸,还不幸一.夜大肚,在偷偷摸摸的过了一段黑暗时光之后,诞下一个女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