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一个杀人的人。”邓布利多温和地说,“孩子,站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吧——”
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一眨眼间,四个食死徒破门而入。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是斯内普。
“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叫了一声斯内普的名字,声音很轻,像是哀求。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走上前粗暴地把马尔福推到一边。马尔福踉跄了一下,凌乱的金发遮住了他苍白的脸。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互相凝视。
“西弗勒斯……我请求你……”
斯内普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
死咒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他涣散的目光掠过一抹金色。盛夏,盛夏……
他的眼睛仿佛汹涌的大海。
……
“阿不思,我的金发早就黯淡了。”
死亡圣器
斯莱特林的勇敢
安德洛美达望着夜空中的黑魔标记,绿色骷髅在天文塔顶闪烁着邪恶的光。
有人死了。
她飞奔过长廊,不顾身后的激战和伤者的呼叫。
昏暗的灯光照着满目疮痍。半个屋顶都塌陷了,战斗激烈地进行着,分不清谁和谁在交战。咒语四处乱飞,碰到墙壁反弹出去,石头被震裂了,窗玻璃全碎了……
一道道魔咒在她头顶上方爆炸,瓦砾如阵雨般飞落。
安德洛美达兀自向前,一直跑到霍格沃茨最高的塔楼下——
阿不思·邓布利多四肢摊开、手脚折断,横躺在眼前。
他睿智的双眼紧闭着,像是在熟睡。安德洛美达伸手扶正他鹰钩鼻上的半月形眼镜,低头凝视那张苍老的脸。
圣人的灵魂已经远去,余下的唯有静默。
她的导师再也不会对她说什么了。
……
“你竟敢用我的魔咒攻击我,波特,像你那个肮脏的父亲一样?是我发明了这些咒语——我,混血王子!”
斯内普的声音无比疯狂、毫无人性。他猛烈地抽打空气,一种白热的、像鞭子一样的东西在空中狰狞挥舞。哈利被重重地抽倒在地上,眼冒金星,有一阵子几乎停止了呼吸。
砰!
橡木大门炸开,斯内普冲出了霍格沃茨。黑暗里站着一个人,是安德洛美达。斯内普的神情犹如钢铁般严厉。
“回去!”他吼道。
“不。”安德洛美达说。
两个斯莱特林对峙着。
哈利跌跌撞撞地追了出来,凉风撕扯着他的肺。
“他杀了邓布利多!他杀了邓布利多——”
啪!
安德洛美达在他眼前幻影移形了,和斯内普一起。
……
两人从虚空中现身,沿着紫衫树篱往前,锻铁大门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斯内普如行礼般抬起左臂,径直穿了过去。
安德洛美达停下脚步,大脑封闭术飞速运转,那双灰眼睛空洞而冷漠。
许久,马尔福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她脚步轻快地往里走,显得很自在。
华丽的大理石壁炉中燃着熊熊烈火,客厅里从前的家具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装潢考究的长桌。食死徒座次井然。
“美达,”桌首响起伏地魔的声音,“你回来了。”
“是啊。”她说。
“主人,”贝拉尖声叫道,“她是叛徒!她是邓布利多的人——”
伏地魔举起一只苍白的大手,贝拉立刻不做声了,怨恨地盯着安德洛美达。
安德洛美达脸上没有丝毫的羞愧,仿佛背叛和回归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邓布利多死了,那边看起来没可能赢。”
她高傲地、灿烂地、近乎天真地说。
黑魔王纵声大笑。
黑魔王的宠儿
八月底的那场政变很平稳,几乎无声无息。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被杀,伏地魔的傀儡接替了他。
黑魔王当然不可能涉足政治。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至高无上,凌驾于政治博弈和整个政治体系。通过选举获得权力是荒谬的,权力来源于血脉,他天生就该获得权力。而凡人理应俯首,跪倒在他高贵的祖先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徽章、盾牌和旗帜下。
何其傲慢!
这种邪恶曾令她折服。可是——
多少死亡啊,阿不思,多少死亡。
安德洛美达看着眼前扭曲的人体,那人头朝下吊在长桌上方,慢慢旋转着。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学教授凯瑞迪·布巴吉在痛苦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任校长西弗勒斯·斯内普坐在伏地魔下首的第一个位置,脸上是可怕的漠然和冷酷。
门外,狼人首领芬里尔·格雷伯克慢慢地、令人恶心地舔着嘴唇。他虽然被允许穿上食死徒的袍子,却没能在里面得到一个哪怕最末等的座席。就在前天,贝拉特里克斯还当面叫他“肮脏的食腐动物”。
格雷伯克眼睛里闪烁着复仇的光。
巨蛇窸窸窣窣地滑过地面,攀上长桌尽头,三角形的蛇脑袋搭在伏地魔的肩膀上。咝咝声越来越响,一两个巫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伏地魔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巨蛇,冰冷的视线扫向贝拉。
“纳吉尼听说了一件喜事。”
“主人!主人!”贝拉激动得声音发紧,“是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