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离家出走了?”
“对,我逃婚了,和朵拉的父亲私奔。他是麻瓜出身。”
“酷!”弗雷德和乔治说。
……
几乎用了整整一个暑假,大家总算把这座房子清理干净了,除了二楼的客厅。安德洛美达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并且在门上设下了禁制。
赫敏和金妮的卧室就在二楼,每次路过客厅,赫敏都会好奇地看一眼。
刚才回房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那扇门,被电了一下,有点儿疼。那一瞬间,门上显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其中一个单词是“eihwaz”,意为“防御”,是古代如尼文。
这些符文比芭斯谢达·巴布林教授课上教的要复杂、艰深得多。
赫敏哗啦啦地翻着《如尼文词典》和《魔法图符集》,毛茸茸的脑袋炸得更开了。她真的真的好想弄清楚完整的符文啊!
金妮在楼下和克鲁克山玩,赫敏探出脑袋张望了一下,二楼走廊里空无一人。她走了过去——
这一次的电流比之前强了十倍!
羊皮纸和羽毛笔掉在了地上,赫敏嘶嘶地吸着气。
啪!
随着一声刺耳的爆响,克利切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赫敏被吓了一跳,差点儿整个人摔在门上。她慌忙伸手去扶——
恐怖的雷电击中了屡教不改的僭越者,她两条手臂瞬间失去知觉,虚弱地瘫倒在了地上。
“泥巴种想闯进我女主人的客厅!泥巴种想偷走最高贵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东西!”
“克利切,我没有偷东西!”赫敏急切地解释道,“我只是在研究禁制上的古代如尼文!”
克利切那双浅色的眼睛突然睁大了,嘴里念叨得比之前更快更充满火气了。
“泥巴种居然跟克利切说话!如果克利切的女主人看见他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哦,她会说什么呢?”
赫敏还想再解释,却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体系和巫师不同,人类有时候也很难打破小精灵的魔法。
“格兰杰?”
安德洛美达从楼上走下来。
赫敏没办法说话,只能拼命摇头,眼眶里蓄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两条没有知觉的胳膊怪异地垂在身旁。
安德洛美达走了过去,抽出魔杖。
“你对赫敏做了什么?”罗恩冲了过来,把赫敏牢牢护在身后。
安德洛美达皱眉望去,愣住了。
她的父亲站在楼梯口,看着她。
“克利切永远不会让泥巴种碰一下家族挂毯。”小精灵在一旁自顾自地念叨着,“如果挂毯被玷污了,女主人永远都不会原谅克利切。挂毯在这个家里已经有七个世纪了,克利切一定要和安德洛美达小姐一起保住它——”
“挂毯?家族挂毯?”小天狼星哑着嗓子,似乎觉得很荒谬。
他的目光淹没了她。
安德洛美达死死咬着牙,记忆里那些令人憎恨的声音不断撞击她的耳膜。
还能指望她有什么好呢?
天生的坏种。
罪人。
有罪……
“闭嘴!闭嘴——”
“你怎么还敢大声嚷嚷!”罗恩说。赫敏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可是力气太微弱了。罗恩以为她是害怕得发抖,于是更用力地抱紧了她。
“永远纯粹……”小天狼星直愣愣地盯着安德洛美达,“你也……你也相信那套鬼话?
“那个挂毯,那个家谱,是世界上最恶心的东西,记录着七百年来肮脏的、疯狂的、乱/伦的历史。
“永远纯粹,永远纯粹……”
他的脸上是很深的厌恶。
安德洛美达突然笑了,发现自己如此可悲。
“她就是个疯子!”罗恩说,“去年她把哈利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
赫敏毛茸茸的脑袋终于从罗恩怀里挣了出来,狠狠砸向他的大嘴。可是已经晚了。
“是你?”小天狼星声音艰涩。
“是我。”安德洛美达的语气很轻快,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松弛,最恶毒的话脱口而出,“他的命比詹姆·波特硬,是不是?比凤凰社里死掉的那些傻瓜都要硬——”
小天狼星面色惨白、浑身发抖。
“不许——侮辱——我的战友——”
“我受够了,”安德洛美达挺直了背脊,“我受够了你们。自诩正义,光明磊落……”她极度轻蔑地冷笑,“你们就是一群愚蠢的傻瓜。你们参加进步事业不过是一时的热情。你们是多得不可计数的傻瓜中最愚蠢的那一群!在愚蠢中头脑发热,在愚蠢中战斗,在愚蠢中死去——”
“我们战斗是为了保护弱者的生命!”小天狼星咆哮,“——我们死去——你不懂——有些事情值得为之去死!”
“我不想懂了,”安德洛美达平静地说,“滚出我的家。”
“你必须要懂!我是你爸爸!我给了你一切——”
“你没有!你没有——”
安德洛美达尖叫了起来。
哈利明白她在说什么。他,哈利,抢走了小天狼星一半的爱。她应该得到的是全部。
完整的,满满的。
……
第二天他们才知道安德洛美达离家出走了。
罪与罚
安德洛美达从虚空中现身,沿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树篱往前走。头顶上低悬的树枝时不时遮挡住月光,她的五官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