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桌上放着下人刚刚沏来的热茶。
郗少荃喝了几口茶,把茶杯慢慢放下,终于开口:「这是怎么回事?」
秋岱云说:「你指的是?」
「你与洛白玉。」
郗少荃皱了皱眉,「听说你与他交往甚密,而今看来,竟不像只是做戏?」
秋岱云没有说话。
不说,也就等于是默认了。
郗少荃脸色一沉,张口欲言,却又忽然抿唇,目光因思忖而闪烁几下,之后再度开口,说的只有一句:「你究竟打算何时动手?」
「那些事他并不知晓。」秋岱云这样回道。
「他知不知晓无关紧要,至少你我知晓,或许还会有别人知晓。」
郗少荃顿了顿,一字一字地说,「他不能活着。」
秋岱云沉默不语,面无表情,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郗少荃紧紧盯着他,仿佛要在他脸上看出洞来,一直洞穿到他脑子里去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郗少荃再次开口:「你总不会是下不了手吧?」
「该做的事,我自然会做。」
秋岱云答非所问,「至于白玉,我自会看着。他做不出那些不该做的事。」
「看着?」
郗少荃的眉心抽动几下,脸色越发阴沉,「何须如此费事,杀了他不是更加速战速决?其实……是你自己想要将他留在身边,是不是?」最后三个字尤为凌厉。
但见秋岱云依旧不为所动,表情淡漠如水,反而更令郗少荃的心情无限下沉。
这个人,越是没反应,就越是有问题。
郗少荃轻吸了口气,忽然笑了,无声无息的嘲弄在唇角蔓延开来。
「当初我为何将他送到你手中,你是明白的。也正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所以这几个月来我不曾催促你,我相信你自会找到最合适的时机,将此事办好办妥。可我却万万没料到,你竟会变得如此心软。早知如此,当初我宁可急躁一些,也该一早取了他的性命。」
说到这里,郗少荃站起来向秋岱云走去,一步一步逐渐接近。
「洛白夜是怎么死的,你我都心知肚明。倘若洛白玉知道了这件事,以及你一开始的打算,你说他还会不会愿意跟着你?」
话说完,他刚好在秋岱云面前停步。
秋岱云抬眼看向他,脸上始终波澜不兴,目光中却放射出不同寻常的阴冷,虽然只是稍纵即逝。
即使看在郗少荃眼里,后颈也不禁一阵发凉。
「你若告诉他这些事,便是必须对他动手不可了。」
秋岱云慢吞吞地说,「倘若你根本不会动手,又何必让他知道这些?」
「你……」郗少荃简直哑口无言。
如果说,他之前那番话是在暗示威胁秋岱云,那么秋岱云的话则是在明确告诉他——有我在,那个人你动不得。
如果他不听,秋岱云是不是就会让他后果自负?这一刻郗少荃真的有些好奇。
不过,假如不是万不得已的话,他也并不想去亲身试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