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嫣听闻朝中几位大人和天元寺的高僧要一起去喇叭沟寻求阴兵破解之法,心思又动了,好想去看看。
于是又做了“两个圆形”送给张柏翊,张柏翊晚上光脚站在上面,剪了两双鞋垫出来,垫上觉得还行。
第二天他跑了趟宫里,要了份圣旨,就把自己和落云嫣塞进了去喇叭沟的队伍。
鬼谷怪医知道了,也收拾行李准备跟着,后来放不下自己的徒弟罗懿和自己的病患杨映雪,还是留了下来。
这两人一个处境艰难,一个心境艰难。
陪着天元寺大师们去喇叭沟的官员中,有翰林院大学士徐林,精通汉藏满蒙四种文字的少数民族译官苏来曼。
一路上,这四个人莫名成了饭搭子。
落云嫣问:“我们这么多人在喇叭沟会不会中了埋伏?”
张柏翊道:"不会,自从陛下三道圣旨痛殴来犯之后,北匈已经很少能设埋伏了。他们如今也调不出一份像样的兵力。”
而今的喇叭沟芳草萋萋,无名小花开得漫山遍野,风吹过,一起摇曳着低头,山谷内一片静谧温柔。
曾经的鼓角争鸣,血腥屠戮,八千人的嘶吼悲呜已难觅踪影。但对于从边关营地赶来的何青,当年惨状却仿佛昨日,断尸残骸,血透碧土,仍历历在目。
天元寺众僧先在喇叭沟内超度亡灵,这场法事做了三天。
落云嫣耐着性子看了三天,最后一天,她撑着下巴靠在一个场地边角处立着的大杆子旁,昏昏欲睡。
张柏翊见了,怕她摔倒,悄悄挪到她身后站着,又将自己的外袍解下,披在她身上。
他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宽宽大大,能绕裹两圈,挡着山谷里的风。
落云嫣就这么迷迷糊糊地靠着那根杆子和张柏翊睡着了。
只是做法事的一个小沙弥一边转圈诵经,一边看着靠着招魂幡杆睡着的落云嫣,觉得奇怪:这么多惨死的魂灵会走招魂幡,那个女施主怎么还睡得那么香?
而落云嫣在一片山谷中走着,远远看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朝她跑来。
“姐姐,”他一边跑一边说:“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
落云嫣看着他:“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家人呢?”扎刚就和他差不多大的样子。
这小男孩道:“每年的今天我姐姐都会摆好多我喜欢吃的,还有哥哥喜欢的。
可今年我回家的路忽然就断了,我在这怎么也走不出去。”
落云嫣愣住了:所以这是一个鬼魂?他这是什么意思,听着像是困在结界里一样。
忽然喊杀声震天,小男孩又道:“那些不断被杀死的大哥哥们也来了,他们也出不去。”
落云嫣却在想,如果是结界,我试试看能不能解。识海中开始集结符文,符文不断变化,成了,“起!”
小男孩不见了。
这是解了,还是没解开?
落云嫣听前面喊杀声不绝,正要往前走,去看看,就听一个声音道:“女施主请醒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