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罢,我转身走回了车上。
这番去东市,我像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似的。为何不去跟魏郯说话,我却谁说不上来。也许我本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有的事被我窥到了,即便有疑问,我也不会直言。
特别是魏郯。
也许因为自己真把他放在了心上,行事便会小心翼翼。
傅嫤在市中做什么?一个贵女,乔装改扮来这市中厮混,我都差点认不得她,傅府缺钱么?
还有魏郯,他一直看着她……
我揣着着心思,整日都过得有些恍惚。
而傍晚之时,魏郯却来见我。
有母亲盯着,我们不能独处,隔着绣屏,魏郯道:“你今日去寻我了?”
这话点到了心事。
“嗯。”我轻声道,“你不在。”
“我去了东市。”魏郯道。
“是么?”心暗自突跳,“去东市做甚?”
“季渊托我办些事。”魏郯说,“他今日又要事要办,又不得空闲,我就替他出来。”
他提到裴潜,我的心稍稍放下。裴潜是傅嫤的未婚夫,如此说来,倒是通了。
魏郯有时让人捉摸不透,可是他没有对我说过谎。
“你去寻我可有何事?”这时,魏郯问我。
我回神,道:“是有事。后日你能告假么?国舅在府中聚宴,卞女君邀我去,让我也带上你。”
“国舅?”魏郯似乎有些迟疑。
“正是。”我忙道,“宴上有许多才俊之士,你去了可结识友人,亦不会无趣。”
魏郯为人开朗,好结交朋友。我这么说,果然,他答应了。
他回去以后,我整个人都觉得松了一口气。
魏郯没有告诉我傅嫤为何在东市卖货,我也不想追问。如今更重要的事,是后日国舅家的聚宴。
我有我自己的筹划。
魏郯现在虽然是个羽林郎,可是还不足以让父亲看好。幸而我认识的贵女不少,能打听到一下不错的机缘。
国舅卞恒,喜欢召集青年才俊在府中聚宴,赏乐饮酒。此人是卞后的兄长,如今卞后一身恩宠,卞氏在朝中亦是炙手可热。被卞恒看中的人,都能平步青云。
我与卞恒的女儿卞盈相处得不错,前些日子,曾将此事问过她。她欣然应允,今日游宫苑之时,她跟我说,卞国舅曾见过魏郯,愿意邀他赴宴。
到了做之日,我先到了国舅府。卞盈带着我和几位贵女到花园的小阁上用食品茗,绮户敞开,可以望见隔着一片假山,水榭亭台中案席精致,仆从鱼贯,身着华服美饰的宾一边谈笑一边入席,而上首处,大腹便便国舅卞恒身着锦袍,正与一名长相俊俏的男子说着话。
“那是谁?粉涂得比女子还好看。”一位贵女用纨扇半遮着脸,轻笑道。
“那是新任的谒者仆射,”卞盈道,“刚从给事谒者升上去的。”
贵女们了然。庭院中灯盏照得似白昼一般,宾们纷纷来到,只见都是些年轻男子,形貌各异,却无不赏心悦目。我心底赞叹着卞国舅挑选宾的眼光,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庭中。
魏郯一身利落的绢袍,腰系玉带,步履矫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