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黄昏时候,徐氏才放她出去,彩杏将她送至门口,便转了回来。
“夫人怎问起三姑娘的意思来了?”彩杏扶徐氏躺下,低声问。
“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攀附的心。”随即徐氏一声冷笑,骂道:“沈家的都是一脉血,人往高处走,一般的捧高踩低。”
彩杏叹了口气,知徐氏从未放下当初的事,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如今嫁来了沈家,沈家一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顿了顿,又道:“况且三姑娘也是个可怜人罢了,天生的不足,与德哥打小就好,要来日过得不顺意,德哥必定也伤心……”
不待她话说完,徐氏枯木般干瘦的手猛抓了住彩杏。
彩杏惊得肉跳,顺从地垂下眼,“夫人……”
“你不能忘了,此番为了放你出来,我为了你,低声下气,求那丫头帮忙。沈平庆既然害了人,就该有报应,你忘了他了吗?”徐氏眼神如同鹰隼一般,勾着彩杏的心。
彩杏摇头道:“怎么能忘。”
徐氏这才丢开手,喃语道:“保住我的德哥就是了,我要看看,沈家究竟是什么下场。”徐氏扯出一丝笑,改而轻轻抚摸彩杏的手背,揉开她手上红痕,“如果不时时提醒自己他的模样,他怎么死的,我怕早就活不到现在了。恨才是我的命,你要陪着我,彩杏,你忘了我是怎么死心塌地爱慕上的他吗?”
彩杏闭上眼,握住徐氏的手,以掌心暖意搓暖她的手,“那夫人起码要保重好自己,再徐徐图之。”
徐氏深吸一口气,镇定下来,笑着重复:“是,徐徐,图之。”
刚一进院子,三两便跑了上来,向沈寒香说马氏又吐了药。
沈寒香忙忙过她娘处,见一屋狼藉,两个婆子正蹲着收拾,马氏脸色不大好躺在榻上,窗户开着通气,她面如金纸地闭着眼。
“去请林大夫来。”沈寒香打发了个人去,便在床边坐着,服侍马氏漱口。
马氏漱过三回口,这才好受些,声音虚弱地问:“夫人那里说什么了?”
“叫容哥一日过去住,一日仍在咱们院里住着。”
马氏躺在床上直是喘气,沈寒香要了茶来,捂暖双手,才将马氏的手捂着,小声问:“娘舍不得容哥,实在不成,向爹说一说,兴许爹会答应……”
马氏咳嗽两声,摆了摆手。
“鸟儿大了,总要离巢的。况且也只有夫人那里请得到好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