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所以,似我这般样貌不佳又无才无智的,只要能在这宫里活着便是好的,不求其他。”如昔笑语着。
林妍柔不是不懂她的意思,入宫以来,二人算是彼此的第一个朋友,虽说时日并不多,可到底也是这宫里少有的伴,细细想来,唐歆幽至今之举着实无违于此言,她也不过只是求个安生度日而已,可这宫里谁又不是呢?浅浅一笑,“姐姐也是如此。”
如昔见她明白自己心意,舒心一笑,“这几日天热,姐姐可命人取些荷叶做茶,既能养颜又可清火,只是荷叶性寒,月信之日不宜饮用。”
林妍柔看着她明朗的笑意,心下也稍微轻松起来,遂亦笑着,“你这文官大人家的千金,怎的就知道这茶叶绣活之物,改明我得好好教你诗词才好。”
如昔莞尔,“不可不可,若是姐姐写诗让我默记还好,若是叫我自己写,必定叫姐姐笑话的,笔墨之属,我还是不要沾惹的好,免得又弄自己一身墨水。”想当初为了准备入宫,唐家不是没有叫她学习书画,可到最后还是他们放弃了,她写的字,着实上不得台面。
林妍柔略微一滞,脑中想到她一脸墨汁的模样,轻笑几声,“那我可更得见识一番了。”
如昔垂眸略羞,“姐姐就不要捉弄我了,好好的赏花,提那黑墨作甚。”语着侧身看向另一面,却不由得一滞,一袭兰色长衫,于亭外回廊处驻足,玉冠青丝,面带浅红。
林妍柔见她突得噤了声,疑惑的走了过去,却见她正一脸呆滞的看着不远处的身影,林妍柔浅浅一笑,“上回在梨花苑作画的便是此人,皇上的九弟,慎亲王,妹妹提前离去,是以不知。”
如昔听得耳际轻语,喃喃应着,“慎亲王,亦皓……”
林妍柔闻她此言,忙压了声音提醒道,“妹妹可别乱说话,这亲王的名字不是咱们能唤的,见了面只需一礼,道声慎亲王泰安就好。”
如昔被她这一叱回过神来,再视时,那兰衣渐渐走了过来,心随着他一步步靠近而越发紧张,她叫他慎亲王,那他会叫自己什么?唐才人?只一个称谓,就足以让她心寒……
林妍柔拉着失神的如昔退出亭来,走至回廊口,待亦皓走近了,弯身一礼,“慎亲王泰安。”
如昔木然礼着,唇角微动,却终是一言不发,亦皓看着眼前人,许久,勉强点头算是回礼,继而便错身走向亭子。
如昔睁大着眼,看着他从自己眼前走过,面容依旧,兰衣如昔,清香徐徐,步履稳安,只微抿的唇角,笑意不再。酸涩之感油然而生,强制自己转身向回廊另侧行去,每一步都走的那样吃力……
原以为,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原以为,自己只要做了决定,就能忘记他,原以为,只要入了宫,就不会再想他,可如今再见,还是会心痛,原来,自己没有想的那样坚强……
林妍柔疑惑的看着失常的如昔,“妹妹这是怎么了?”
如昔袖中双手紧扣,指甲刺痛掌心,勉强扯出一抹浅笑,“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在宫里还会见到其他男子。”
林妍柔了然一笑,“妹妹有所不知,这慎亲王是皇上最重视的弟弟,皇上时常传其入宫,谈论诗词歌赋,有时也会说几句朝事政务,听说,每回宫中有宴,必定会请慎亲王入宫的,今日你是第一次见,会紧张也属常理,日后多见几回便好了。”
如昔勉强笑笑,不再应声。
她知道皇帝虽常常传亦皓入宫,可亦皓每每都想抗旨不遵,却又不能如愿。
而她不知道,皇帝会如此,只因亦皓有着让皇帝忌惮的理由,传位圣旨和先皇为他安排下的心腹大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