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福了一福,这便回转身子,到屋里向那位蕙妃娘娘禀告去了。
屋里,许婉嫣正跪伏在床榻边上,擂鼓似的在那里捶床。
青儿不说还好,一说她便更来气了,于是发了狠地咬牙切齿道:“不见!谁都不见!让她滚!——”
青儿听她话说得这般难听,不禁浑身一凛。便即仗着自己是从小陪伴到大的贴身丫鬟,也不顾主仆尊卑了,直像个大姐姐似的,在那里教训起了刁蛮任性的自家妹妹:“嫣儿,你怎么说话的?!怎可以这般任性?!
别人姑且不论,可人家小玉儿好歹是你朝夕相处了三年的好姊妹,你竟说要让人家滚?!这也太不像话了罢!——”
许婉嫣眉眼一横,捞起枕头便重重地砸在了青儿的身上,撒泼道:“滚!谁跟她是好姊妹!让她滚!你也给我滚!都给我滚!——”
青儿见她这般模样,这便垂眸叹息一声,不再与她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寝殿大门,复又小心翼翼地将门给阖上了。
然后,对刘玉昙苦笑着摊了摊手,闷声说道:“喏……跟个吃了炒辣椒的疯婆子似的,阔呛煞个人……”
刘玉昙神色关切地向殿门方向痴痴地望了一眼,这才收回视线,对青儿微微苦笑,似有怅然地低声说道:“这般……我还是回去罢……青儿姐姐,劳烦你好生照顾婉姐姐了。”
青儿点了点头,轻轻地握了握刘玉昙的右肩,柔声道:“嗯,一定。”
于是,刘玉昙便眉间凝着一抹阴云,满心失落地告辞离去。
当日下午,闹也闹够了,泼也撒够了,睡起一觉,安静下来的许婉嫣便去漱屋沐浴更衣了。
躺在浴桶里,放空了身体,许婉嫣细细地思量了片刻,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些过分,这其中,也可能有甚缘由也说不定,于是便想要去刘玉昙的祥瑞宫登门拜访,与她和好。
沐浴完毕,换了身素雅的衣服,她便屏退侍者,自己悄悄地去到祥瑞宫中,也不让人通报,想要给她刘玉昙一个惊喜。
结果,正巧撞见她和元昊皇帝在那里有说有笑地下棋。此刻,他们两个正为了刘玉昙毁一步棋而在那里调笑打趣。
许婉嫣只觉得心下里腾地生起了一股怒火,直欲使她五内俱焚。
——“哼……好哇!我当你多在意我呢!不想、这转过头来,便与那狗皇帝有说有笑起来了!我先前还怕你因为担心我而动了胎气,伤了身子,如今看来……却倒是我多虑了呢!”
指尖颤抖、目光愤愤地躲在远处凝眸将那对狗男女盯了一会儿,许婉嫣方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拂袖而去。
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到底还是一语成谶了。
回去以后,她便将那六颗当门子都抛到了沤肥浇花的粪窖里头。
然后,气鼓鼓地回了寝殿,屏退众人,将门窗关好,伏在床榻之上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