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就结束吧。”陆臻恒凝着眉,“我确实被你气到了。”
陆以承神色无恙,忽然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用很低很沉的语调道“我看您真的多想了。”
陆臻恒怔了一下,就听他许久未见的儿子客套而疏离地说“我带beta回家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我喜欢他。至于你说的ao匹配度”
陆以承垂下眼帘,看不清他眼底缓缓流过的情绪,语调倒是有些轻蔑“ao匹配度,最后也不是让你和我妈分开了。”
气氛有些僵硬。
陆臻恒话卡在喉咙里,断续了一会不知该怎么说,片刻后才摇着头叹息,说“你到底还是在怪我们。”
老式挂钟嘀嗒走过,午后要落下的雨凝在云上,室内窗帘拉着薄薄一层,清灰色渗透进来,满是昏暗。
陆以承在沉默肿淡淡开口“我不怪谁的。”
他没再多说,朝陆臻恒示意,便头也不回开门走了出去。
阴冷竟有些闷,不知道是哪里没有关好门,外面的风渗了进来,搅动起墙上挂着的琉璃涟。
陆以承出门便看见了在外面站着的陆之辞。
男孩见了陆以承,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哥哥,你和爸爸吵架了吗”陆之辞小声地问。
他脸上还带着病态的白,身体应该还是不舒服,唇色苍白得有点骇人。
陆以承拍了拍陆之辞的脑袋,没有回话,摸了他的头发安抚小孩。
陆之辞撇了撇嘴,垂着小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护身符,怯怯地说“这是我在学校亲手做的护身符,送给你。”
“我希望哥哥每天都开心。”
陆以承接过护身符,小学生的手工很稚嫩,拼接起毫无规律的布,但是那么直白天真,在中间大大画着一张灿烂的笑脸。
陆之辞见陆以承收下,便松开了手,朝陆以承笑着说了些话,然后跑去找妈妈了。
陆以承垂眸,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显得和那落不下来的雨一样无力。
他觉得自己很自私。
他只是在意这种距离感,明明还是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人,他面对的只有自我消化的冷食,永远无法在一起和和气气的家人。
而其实这些明明都是存在。
每当他看到陆之辞被爱着,他会默默想,原来这些都是可以存在的。
陆臻恒和蒋雯汶分开后再组建新的家庭,得到了各自舒适的生活。
许茜做着妻子的本分,温柔体贴,知分寸。
小辞那么乖那么懂事,不吵不闹,也那么喜欢他的哥哥。
是啊。
到底是谁有错。
谁都没错。
在这个命题里,所有人的做法都没有问题,只是兜转之间各自最后都重新找到了位子,把作为枢纽间奏的陆以承遗忘了罢了。
他没
办法怪任何人。
陆以承和时祐开车回了家。
路上相比于去的时候,感觉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时祐坐在副驾驶上也睡不着,外面雨声淅沥,砸在车窗上都觉得疼。
陆以承情绪还是一样,无波无澜,时祐觉得亲这几下,好像也只有舒缓的作用。
最根本的依旧没有改变,宿主毕竟是人类,蘑菇很想理解人类的心情。
他希望宿主能改变一点。
时祐他还没试着调节陆以承,他们的项目就赶上了进程。
环法项目的专利下了下来,接下来做好调研工作就会进入实操阶段。
项目组6个人开完组会,任务分配下去后就开始执行。
时祐在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大二的学生,很多东西都需要学长学姐的指导。
他平时课比较多,大二很多基础课程,排的也比较挤,时祐空下来的时候就去到陆以承的办公室和他们小组的人一起待着。
做科研比平时参加比赛要严谨的多,尤其是面向实用市场,一些数据方面真的会很头疼,要经过好多次的测算。
时祐在画图的时候还是会犯错误,学长学姐都会及时给他纠正指出。
不过陆以承最近脾气好像不是特别好,每次大家开组会的时候都不敢惹他,只有时祐愿意粘在他身边,和一个温度调节器一样,一贴上去就会脾气降两度。
所以时祐很快就成了实验室里的“吉祥物”。
时祐和白元杉上完课,白元杉问“祐儿,去吃冰淇淋不”
“不啦杉杉,我还有去开组会。”时祐抱起课本和白元杉说。
“哎,你最近好忙啊。”白元杉叹了口气,“淮年也很忙,他导师最近抽风要编什么教材,他在帮他导师写书,我真的服了。”
“这样啊,但是杉杉,你也少吃点冰淇淋,这么冷的天气是要感冒的。”时祐说。
白元杉点了点他的脑袋“你怎么也变得管东管西啦,好好好快点走去,去找你的陆以承去吧。”
时祐嘿嘿地笑了笑,随后和白元杉说了再见,往实验楼跑去了。
时祐推开会议室的门,项目组的人都在哪里,但并没有看见陆以承。
“果然是吧,他前几天状态就不是很多。”
“我也觉得,太危险了毕竟。”
“来得这么突然的嘛,可是我们这个也不能耽搁啊。”
会议室里的各位都忧心忡忡。
时祐看大家一个个都面露难色,问道“怎么了呀”
胡敏看见时祐,走过来抱住他搂搂头说“祐儿来了呀。”
时祐问“敏敏姐,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胡敏叹了口气“陆哥他请假了,要隔离上几天。”
时祐惊“以承请假了怎么了呀,突然生病了吗”
“不不不不是的,是陆哥易感期来了。”张北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