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温灵此刻目光都在祁肆礼身上,怪不得她那些新交的千金大小姐左一句祁肆礼右一句祁二哥,原来长得这么好看,比江曜还要俊,还有那通身冷淡矜贵不可攀的气质……
“灵儿?”柯馨见赵温灵不说话,怼了下她的腰。
“啊?”赵温灵这才回过神,“怎么了妈妈?”
柯馨又问了一遍。
赵温灵瞥了一眼身影已经消失在二楼拐角的温杳,她附耳到柯馨跟前,说:“我刚才在餐桌上踹了她一脚,她是不是故意穿下来给大家看的,让别人以为我们虐待她?”
“你想动手就不能做的毫无痕迹?我都教过你多少次了。”柯馨轻声训斥了句,她看了一眼客厅里并没再讨论温杳衣服的祁家一家人,知道眼下再为温杳衣服的事说上几句辩词,倒像是欲盖弥彰,她只能作罢。
反正祁家这些人都不像是碎嘴子的人,她这个后妈名声应当是传不了一点。
温杳回了卧室,拿了件浅蓝长裙换上,拉拉链的时候,温奶奶敲门进来,坐在床边,沉着脸问她:“是赵温灵踹的你?你踹回去没有?”
“奶奶,我又不是小学生,你打我一下我就要还你一下。”
“那也不能任由她欺负了就不做声啊?”温奶奶气呼呼说完,又握住温杳的一只手,叹了口气道:“奶奶让你回别墅住,不是不想管你,也不是把你丢在别墅任那对母女欺负,奶奶想的是,你爹如今生不出孩子了,以后这温家家产注定要分,你得在你爹面前刷刷脸,让你爹知道他还有个亲生女儿,不是只有个继女天天伺候在身边,不至于到时候你爹老糊涂把家产全给那对母女。”
温杳懂温奶奶的良苦用心,她安慰道:“就只是踹了一脚,旁的也没怎么欺负我,您别觉得我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如今才住进来一两天便挨了一脚,等到住久了,就不是一脚的事情了。”温奶奶说道:“不过杳杳,奶奶也为了你打算好了另一条路,昨晚我跟你祁奶奶通电话,说了让肆礼准备婚房的事。”
“……”
温奶奶语气又松缓下来,“等到婚房准备好,你跟肆礼的婚约公布,晚上你就跟肆礼回婚房那边休息,白天肆礼得闲就让他陪你回来跟你爹吃饭,这样的话,你在你爹跟前刷脸,那对母女碍着肆礼绝对不敢再欺负你。”
“……”温杳忍不住提醒道:“奶奶,我跟他今天才见第一次面,这样就准备婚房同……居,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你想什么呢,婚房装修布置要一段时间呢。”温奶奶捏她的脸蛋,“这段时间你跟他多见见面吃吃饭逛逛街继续了解,了解个七八分,婚房也就好了,你们到时候再住进去,奶奶的心就真的放下去了。”
温杳知道自己如论如何是说不过温奶奶的,即便觉得婚房同居这个话题对目前的温杳来说太过荒谬,祁肆礼那种不近女色的脾性应该更厌恶跟女性同居。
她没跟温奶奶细聊,含糊扯开话题道:“这事再说吧,奶奶我们下去吧,午饭应该好了。”
午饭在别墅的大餐厅进行,温奶奶跟祁奶奶同坐主位,祁松年跟祁肆礼在祁奶奶左手边,温重华柯馨温杳赵温灵在温奶奶右手边。
温杳是斜对着祁肆礼的,她抬头就能看见祁肆礼。
好巧不巧的是温杳每次抬头夹菜都能对上祁肆礼的目光,那双眸看过来是清淡无波,只是每次都撞进那双黑眸,温杳觉得不太像是偶然,她厚着脸皮猜测祁肆礼一直在看她。
想要求证,温杳便没抬头,手上拿着勺子埋头吃粥时,眼皮却悄没声地掀起,往祁肆礼那边看。
这一看,温杳发现确实是自己厚脸皮,因为祁肆礼确实没看她,他坐姿松散却不失挺拔,就在对面餐桌旁慢条斯理抿着一碗鱼汤。
温杳正要把偷瞥的视线收回来时,下一秒,祁肆礼似乎察觉到她偷看,出乎她意料地掀眸看过来,跟那双黑眸再次对上的瞬间,记起自己刚才是偷瞥,她一口粥噎在嗓子眼里,匆忙收回视线,拿着纸巾捂着嘴低声轻咳。
咳嗽声好些后,温杳再看过去,祁肆礼已经不再注意她了。
她脸却有点红了,不知道是咳嗽咳得脸红,还是偷看被发现导致的脸红——
“你该不会是喜欢祁家二哥吧?”一道不太友好的嗓音压的极低响在温杳右手边。
温杳扭头去看,就见赵温灵装模作样地把碗往她这边挪,身体也往这边侧,像是姐妹两个要说悄悄话一样。
不等温杳接话,赵温灵语含讥讽道:“真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痴心妄想。阿曜那样的你都把握不住,还想要这谪仙一样的人,温杳,我要是该说你敢想还是该说你不自量力到极点呢?”
“……”温杳有一瞬间想的是如果温奶奶跟祁奶奶此刻突然宣布她跟祁肆礼已经交换了信物,就等一场订婚宴官宣时,赵温灵的脸上会怎样精彩……可也就是一秒钟的想法,她懒得跟赵温灵挣任何口头上的威风,而且祁肆礼跟她订婚的事情也不是她该拿来炫耀的工具。
所以,她只是抬头瞧了一眼讥讽她等着她满脸尴尬或者恼羞成怒的赵温灵一眼,说了一句,“你很无聊。”便继续吃起了饭。
赵温灵觉得温杳在假装无事,她得意地笑,凑到温杳耳边,嘲笑她,“温杳,你要真喜欢祁家二哥,你去试试,你脱光光躺祁家二哥的床上,兴许祁家二哥能让你圆梦一晚呢,哦,也不对,祁家二哥出了名的清冷寡欲和尚了,恐怕你真脱光光躺他床上,那祁家二哥估计看都不带看你裸|体的呢。”
温杳对赵温灵的讥讽可以充耳不闻,但听不得她嘴里这些污言秽语,她闭了闭眼,忍了片刻,搁下碗筷,起了身。
祁奶奶跟温奶奶率先看过来,齐齐开口问她,“怎么了?”
温杳礼貌道:“粥烫到了手背,祁奶奶,奶奶,伯父,先失陪片刻,我去处理下烫伤。”
温奶奶着急道:“快去,让阿姨给你厚敷点烫伤膏,小心起泡!”
“知道了,奶奶。”
温杳离开了餐厅,没找阿姨,径直上了三楼,她手没受伤,那么说是不想跟赵温灵继续交谈,眼下无所事事便在三楼逛了起来。
她注意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是一间没人用的书房,温杳才发现的可以用来看书的好地方,这里距离二楼的琴房相隔甚远,即便开着窗估计也是听不到赵温灵的练琴声。
只不过房间比别墅里的其他房间小太多,顶多二十平。紫檀木的书桌跟博古架上积了一层灰,是长久没人进来到扫导致。
及墙高的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书的类型五花八门,温杳猜测这里应该是温重华弃用的书房,连那些看过的书也都丢进这里束之高阁。
她在房间转悠,想着下午让阿姨过来打扫一下,她以后可以在这里学习。做了决定后,温杳也没出去,她还在书房里转悠,脑子里在想另一件事。
是那名绣娘的事,既然因为合同在,不能强迫她搬走,那怎么才能让那个跳槽进东禾的绣娘自愿搬出居民楼呢?
她想事情想的出神,一点没注意到大开的书房门外,安静的走廊上,祁肆礼侧着身站在走廊尽头的窗前看了她好一会。
直到一阵从走廊尽头半开的窗户吹进的风带动了书房的门吱嘎作响,温杳才猛地抬头,这才瞧见门口长身玉立的祁肆礼。
高门里最重规矩,来旁人家做客,祁肆礼穿的齐整,布料精良的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款式简单穿在他身上却独有一股旁人没有的疏冷矜贵感。
温杳被轻微地吓了一下,肢体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脸色怔忪了半秒,才恢复正常,说:“你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