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馨芳家隔壁住的是一门武将,住了好些年了,和旁边翻新修整过的尉馨芳的芳华园一比,却显得又陈旧又窄小了。
尉馨芳和宋琪显然不是第一次碰见这户人家,尉馨芳叫车夫停了下来,掀开车帘,看着从府内走出来的一位夫人笑道:“我来芳华园这许多次了,倒是极少碰见‘小姑姑’呢,莫不是姑姑一直在躲着我不成?”
原来这隔壁人家竟是尉少洁的婆家,三品武将府邸,如今还都住在一起。
说来,尉少洁确实有些避着尉馨芳的意思,她和尉馨芳从来不熟,如今这个少女气焰越发张扬,说话也越发尖酸刻薄,绝不会给她好脸色,她如今在府里日子也不太好过,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过既然遇上了,尉少洁也不会畏缩就是了,淡淡地打了声招呼:“大郡主。”
尉馨芳尚未出嫁,更未授爵,以一声郡主称呼之便可,这“郡主”之称,和前朝不同,并无品级,不过是对皇室里女孩儿们的一个称呼罢了,和普通人家的“大姑娘”、“二姑娘”没什么分别。
尉少洁故意称呼尉馨芳为“大”郡主,不过也是提醒她,这德亲王府可不仅仅她一位姑娘家,如今的德亲王妃,膝下也是有个小郡主的。
果然,尉馨芳脸色变了,冷哼一声,道:“尉子爵不日便要启程往北地去了吧?我听闻北地民风彪悍,惯出刁民,且风沙甚大,缺食少水,还望子爵一路安好,生活顺遂。”
尉少洁纹风不动,全似听不出尉馨芳话中的讥讽和诅咒,淡淡回应:“谢郡主吉言。”
尉馨芳顿觉没意思,哼了一声,便叫车夫驱马离开。
宋琪从头到尾一声没出,心中却是极尽激荡的,那位年轻夫人,可是晴亲王之女,若非被她那个不知所谓的兄长连累,说不得可以封个公爵的爵位,身份上更是尉馨芳的长辈,可在尉馨芳面前,竟是只能唯唯诺诺不敢有半分不敬,实在是……叫人心驰神往,权势果然是个好东西。
“少洁,你没事吧?”尉少洁的丈夫蒋家三爷担心地看着尉少洁。
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尉少洁的爵位终于下来了,却被其母妃兄长连累,只封了个子爵,这下子他们的子女便是降两等袭爵也是没得爵位可袭的了。
尉少洁在府里的地位一下子尴尬起来,原本亲切和睦的公婆妯娌,态度都变得有些微妙。
蒋三爷也是心疼媳妇,思来想去,他一个大男人也该出去闯一番事业了,便问了尉少洁的意见,请调东北驻军为将,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也避免一家人相处日久产生不愉快来。
尉少洁回头看着自己的丈夫,道:“无事。”
两人上了马车,尉少洁才接着道:“看到她,我就想起了我年少的时候,一样的不知天高地厚,认不清情势。她如今自以为得宠,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却不知自己其实已经被放弃了。这表面上煊煊赫赫的荣宠,不过是空中楼阁,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
蒋三爷不解,道:“怎么会?”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尉馨芳果然极受德亲王宠爱,她那府邸,比他们家还要大上一倍,至于府中摆设装饰,从平日里频繁运来的奇石、珍稀木材就可见一斑了。
“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