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就是秦淮第一名花的‘沈姑娘’?”尉北璀问斗一。
“是,”斗一答道,“若论容貌、琴棋书画、歌艺舞艺等她都不及秦淮四艳中的其他三位姑娘,但她总能屡出奇招,擅长造势,旁人看着新鲜,得她青睐既扬名又有面子,所以,她的风头最盛,也最是能引得这江南富贾争相为她一掷千金。属下只所以建议二爷选她,正是因为只有她做起此事来既张扬又不突兀。而且既能扬名又能得利的事儿,这位姑娘是不会推辞的。”
尉北璀见那白纱轿子所过之处,引来无数人的指指点点和好奇的目光,有那好事者更是跟在轿子后头前来看热闹,顿时咧嘴笑了,水溶啊水溶,你不是要造舆论吗?我帮你造一个更大的。
利用女儿心事败坏女子名声的家伙,如何配得上“君子”之名?不若换个“风流才子”之名可好!
秦淮之地,自古出名妓,如今的朝廷虽取缔了青楼妓院,可这种事情,光靠禁是禁不了的,只要不买卖人口逼良为娼,你若私自做个暗娼官府也惫怠管你。
而在江南繁华之地,有钱人多了,自是不甘寂寞的,所以在金陵、扬州等地,没有名妓,却不乏名花——交际花。
秦淮四艳便是金陵有名的四朵交际花,她们或出身贫寒、或身世飘零,却又有着不俗的容貌与才情,于那众多借着身体获得利益的女子中脱颖而出,周旋于豪门富户之间,甚至为那商贾之间牵线搭桥谋求合作,一年所得赏银只怕不下十万两。
笑贫还是笑娼,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观点,贪慕虚荣不甘清寒的女子,自然也是有的,她们有人捧着、惯着,或清高、或孤傲,不为钱财卖身,只凭心意、眼缘选择入幕之宾,权势钱财压迫虽然不可避免,但到底不算贱籍,由不得人随意打杀。故而,每年这“四艳”的名头争夺者甚众,每年能够获胜脱颖而出的四人,无一不是才情、容貌、技艺都极出众的,很是受人追捧。
便是文人学子,也是自诩风流,很是为这些名花们捧场,什么茶会、赏花宴、诗画鉴赏会,总有许多才子参加,若能有人凭着才华成为名花们的入幕之宾,那绝对是一件叫人羡慕嫉妒的事情。
所以,看见沈白莲沈姑娘造访,茶楼里的学子们不仅不会觉得羞恼,反而十分亢奋,纷纷猜测沈姑娘所为何来。
轿子在茶楼门口停下,女轿夫打起白色纱帘,那沈姑娘便娉娉婷婷地缓步走了下来,一身白衣清秀,脸上蒙着白色面纱,薄薄的一层,要透不透,当真如出水芙蓉般娇美。
“沈姑娘……”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便回以轻轻一笑,如微风拂过芙蓉花尖,颤巍巍一股清香,直叫那些不曾见过这等容色风情的学子看直了眼。
“我找水公子。”沈姑娘轻声细语,语气之中含着淡淡的叹息和忧郁,那声音却似羽毛般拂过人的心,叫人微微发痒。
就有那定力不够的,呆愣愣地道:“水公子在二楼。”
沈姑娘飘然上楼,一时间整间茶馆里竟无人再有心思谈诗论文,不管眼睛看着何方,嘴里说着什么,其实都竖着耳朵、用眼角余光注意着事态发展呢。
水溶见沈姑娘缓步上楼朝他走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当然是认识沈姑娘的,江南学子风气,拜访这些名花儿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件雅事,即使如此,他自然也是拜访过的,不止一个沈姑娘,而是四个。
水溶虽鄙夷穆璱对女色的饥不择食,可他如今穿越一场,心里可也完全没有什么“与一个人一生一世”的念头,古代的男人,不就应该三妻四妾吗?更何况,他的理想更远大,将来是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的。所以,对于女色上,他是早就克制不住的了,只不过他比穆璱谨慎能克制,不是什么人都去沾的,也绝不会在大业得成之前泄露出这一点,毕竟为了大业,妻族的力量是可以大家利用的。
水溶身份高、容貌好、才情也不错,秦淮四艳见过他之后都暗示可以让他做他们的入幕之宾,叫水溶心中好不得意,但是他还记得自己所为何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去做那什么入幕之宾,反以朋友之礼待她们,既